韩昭仪随即附在德妃耳边说起悄悄话,德妃听完用修剪精致的指甲点了下韩昭仪的额头:“还是妹妹你鬼点子多,皇上那么黏她,只怕不会信呢!”
“姐姐你就等着,夫妻不和,全靠挑拔,哈哈哈!”韩昭仪说完自己在那笑得花枝乱颤。
“雪晴,过来!”韩昭仪附在自己的贴身宫女雪晴的耳朵边,又是一番嘀嘀咕咕,那宫女听完跑了出去。
路上的积雪被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轱辘印和马蹄印,一直出了城门,延伸到郊外。有两个人骑着马顺着这道痕迹尾随而来,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马车上的人儿眼神飘渺,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思绪却飞到了九宵云外,根本就不知后面有人跟踪。
是的,那个人就是皇上,当马车驶到金陵城,皇上心想:都怪自己不好,烟儿进宫这么久,自己也没让她来看看姐妹们,估计是闷得慌,来看凝露她们了吧!
由于下雪没有什么客人,商贩几乎都关了店门,难得有家开着门的店铺,也是拉上厚厚的门帘在里面烤火。街上一片萧条,眼看已经快驶出金陵城了,前面的马车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皇上心里犯了嘀咕:烟儿这是要去哪儿?
正在这时,只见红袖紧赶慢赶几步,跑上前去示意车夫停下,气喘吁吁地问慕容凝烟:“皇后娘娘,我们这是去哪儿?都快出城了哦!”
慕容凝烟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车窗外,一脸歉意地说:“本宫忘了你俩是步行,让马车就停在此处候着,扶本宫下去走走吧!”
皇上好奇慕容凝烟为何跑到这么偏的地方来,见红袖和添香一左一右搀扶着慕容凝烟向前走去。也跳下车来,将缰绳递给慕容紫枫,悄悄向前走去。
慕容紫枫将马拴在路边的树上也跟了上去。
走到桥头,慕容凝烟让红袖和添香站在桥头等着,自己走到木桥的正中间停了下来。整个大地,山川,河流,都是白茫茫一片,雪越下越大,像一片片鹅毛在天空飞舞。对面的高山依然耸立,只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已经再无往日那样分明的棱角,居然有点儿温柔的感觉。桥下河水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隐约可以看见河水在冰下缓缓流淌。
慕容凝烟哪有心思欣赏雪景,眼前浮现出去年的这个时候,雪没有这么大,心上人在此深情表白,撞开自己少女的心扉,两人憧憬美好未来。
慕容凝烟仿佛又看到萧公子正站在自己面前,许诺要找一片世外桃源,你挑水来我浇园,两人过着与世隔绝的小桥流水人家生活,当年的话语似乎仍在耳畔回荡。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飞来横祸让两人天各一方,这一年来,慕容凝烟不知在心里,呼唤过多少次萧逸轩的名字。
此时慕容凝烟的心,好似被千万只虫子在肆虐吞噬,发出揪心的痛,思念像决堤的海,在这一刻爆发,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好想大声呐喊:萧逸轩,为何不兑现你的承诺?好想痛哭一场,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峰,隐忍着没有那样做。
今度飞雪时,廊与花依旧。不见去岁人,泪湿青衫袖!
皇上悄悄走到红袖和添香身后,红袖察觉到,正欲给皇上请安,被皇上制止,桥头四人静静地远望着慕容凝烟,只见她呆立桥上,双肩微微抖动。红袖欲上前,皇上朝她摆了摆手。
这时,已泣不成声的慕容凝烟,突然从泪眼中惊奇地看到萧公子朝自己走来。依然是那样伟岸潇洒,玉树临风。心说:萧公子,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才来?慕容凝烟感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要将这一刻的幸福永远铭记下来。一阵眩晕,轻轻倒在了他的怀里。
皇上见慕容凝烟双肩抖动的厉害,事不宜迟,如旋风一般奔到她面前,就在哭成泪人的慕容凝烟即将昏倒时,及时送上宽厚的胸膛。
红袖和添香这时也已赶过来扑通一声给皇上跪下:“陛下饶命,奴婢罪该万死!”
皇上看见慕容凝烟手里握着那支发簪,想拿过来却被拽得紧紧的。顿时,皇上的脸色在这一刻如下雪的天空,灰蒙蒙阴沉沉格外怪吓,这一幕被慕容紫枫看在眼里。
“要是让朕听到有关今日之事半个字,当心你们的脑袋!”皇上抱起慕容凝烟便往马车大踏步走去。
缓缓行驶的马车里,皇上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慕容凝烟身上,只见她小脸被冻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唯有两道泪痕分外明显。
雪花将慕容凝烟的头发染成一片花白,皇上用手指轻轻弹去雪花,再用丝帕将发髻上的雪水和脸上的泪痕拭去。手指怜爱的抚摸着她那冰凉幼滑的脸蛋,俯身紧紧将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和脸温暖着慕容凝烟。
皇上此时的内心非常自责,不断问自己,是不是最近冷落了烟儿?她为何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哭?是太压抑了?还拿着那只玉簪,心里放不下萧逸轩?
一想到此,心中不免生出些恨意来。
快要进宫时,慕容凝烟的身子才渐渐暖和起来,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皇上吩咐道:“赶紧传太医到瑶光殿候着。”
“微臣遵命!”慕容紫枫直接将马骑到太医院门口。
皇上从马车里抱起慕容凝烟,快步踏进瑶光殿,周太医已经候在门口。太医仔细给慕容凝烟号了脉,曾公公见皇上衣裳单薄,赶紧将炉火烧得再旺些,并命人给皇上取来外衣加上。这时只听扑通一声,太医给皇上跪下道起喜来:“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刚刚还忧心冲冲的皇上,一听太医之言,顿时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兴高采烈地问:“什么?皇后有孕了?那她为何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