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大房或者二房消失。

“二娘教训的是，是玲珑不择言了。”凤玲珑垂首，乖乖的认错。

“快去吧，二娘在你这个年纪，也喜欢去街上逛逛。你一个小丫头，以后就让小红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二夫人一招手，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丫头走上前来，朝二夫人行礼后，又给凤玲珑请安。

抬头朝小红看去，只见小丫头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个没心计的丫头。

只是，人不可貌相，重生后的凤玲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除非是个婴儿。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回了相府之后，便打发了绿袖离开，不管那个救了她的人是谁，平白给了她个丫鬟，总要多防备几分的，她的奴才绝不可以还在心里认别人为主子。

“多谢二娘为玲珑想的周到。”凤玲珑谢过，便带着小红离开，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半主仆、半朋友似的。

“夫人，二小姐会把小红当作心腹吗？”翠竹蹙眉看着远去的那对主仆。

“这丫头的脑子，最近是清明了，倒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放心，她知道小红是我的人，也不会怎样。毕竟，在相府中，我是她唯一的靠山。”二夫人自信的开口。

而事实上，也确如二夫人所想，凤玲珑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二夫人给她安排丫头，是为了监视她。

可是，凤玲珑能拒绝吗？

在相府，凤玲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能勉强得到小姐的尊荣已属不易，不论哪个丫头过来伺候，凤玲珑也不会相信的。

与其用别人的人，倒不如用二夫人的，毕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还可以少一些防备，也更方便合作。

至于去外面买奴婢，先别说凤玲珑能否信得过，便是二夫人这边，就已经得罪了。

更何况，真正需要做的事情，凤玲珑会自己去做，她可不是一个没有奴婢伺候就不能活的千金小姐。

主仆二人没有坐马车，真的只是要在街上逛逛。

名贵的首饰店，服装店，酒楼，凤玲珑都没有去，她知道自己的银子是不够在那里花销的。

但是，小摊上精致的东西也不少，价钱也便宜的紧，倒是适合囊中羞涩的自己。

“小红，跟了我这样的主子，你以后可是没有前途可言了。”凤玲珑这话，是随口聊聊，可也算是实情。

莫说自己尴尬的身份，没什么能赏赐小红的，就算凤玲珑日后能够翻身，她又能真的把小红当作心腹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们心里都清楚。

“二小姐，奴婢家里穷，为了养活弟弟，娘亲只能将我卖了。好在二夫人平日里对奴才并不苛刻，所以奴婢比在家里吃的还饱，还能领到月银给家里用，已经很幸福了，这是奴婢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小红眼眶红红的说着，不难听出她的认命，以及对二夫人的感恩。

“大家都是苦命的人。”凤玲珑苦笑一声，她这个相府的二小姐，与小红有多少差别呢？至少，小红还有家人可以惦念，可她心里只有复仇，“小红，我知道你是二娘的人。”

“二小姐！”小红惊慌的抬起头，看那神情不似作假。

“嘘。”凤玲珑指尖点在小红的唇边，笑道：“你在相府这么久，也该知道的，若是没有二娘，我过的比下人还不如。”

自嘲的话，让凤玲珑眼中有些酸楚，换做是谁有这样的经历都该大哭一场吧。

小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安慰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

“小红，我们都是二娘的人，只不过明着我是相府的二小姐，比你的身份高贵些。可实际上，若没有二娘的恩情在，又有何差别呢？”凤玲珑淡淡的一笑，眼里的悲凉已经淡去，好似她就该是个风轻云淡的女子，“日后，你该如何做，便如何做。只要你不害我，便是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了。”

“二小姐……”小红轻唤了一声，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走吧，既然出来了，咱们就去吃点好吃的。”凤玲珑忽然娇笑起来，拉着小红的手朝热闹的街市而去。“虽然小姐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可请你吃冰糖葫芦、糖炒栗子、小唐人，再吃两碗馄饨还是可以的。”

“奴婢自己有钱的，小姐还是留着不时之需吧。”小红急忙开口。

刚才在二夫人那里，她可是听的很清楚，二小姐十几岁了，一共就拿到了一次月银，虽然那是比她卖身的银钱还多。

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花销也大的很，若没有人支援，日后在名媛圈里，不定会有多丢人的。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今天小姐我心情好，就做一天的东，你只管敞开了吃便是。”凤玲珑心情大好，许是在热闹的街上，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缘故吧。

真好，她凤玲珑终于可以做自己了，哪怕这一刻的是时光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