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院门之后便又踏上通往前院的小道上，一路上，她都走得特别缓慢，每迈出一步，都像有什么在自己的心里扎了一把那般，扎得心里一阵刺痛。

是不是女人都是这么矫情？分明是自己拒绝他，叫他不要跟随，可如今他真的不跟随，她心里又如同呗刀子在宰割，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离开他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说过了以后再不要相见，可他今日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真的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在前院行走了两日，以为自己可以把他深深埋在心里不再想起，也以为她可以心安理得地留在风辰夜身边，默默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想，只要是对倾城好的，她都愿意去做，她都可以做得无怨无悔。

当忽然发现原来他一直藏在暗中保护自己时，她觉得自己似乎要奔溃了。

她的倾城从未放弃她，他一直还在保护她。

倾城，倾城，她拒绝得这么彻底，话也说得这么无情，甚至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他为何还要守护在她身边？

倾城，再一次被拒绝，这一刻你是不是已经失望离去了？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张望。

本想远远遥望身后那座庭院，却不想刚回头，便看到那抹素白的身影。

他就在自己身后，离她不到三步远。

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吓了一跳的同时，心里顿时被狠狠揪了一把。

他居然一直在跟随自己，而她完全不知道！

鼻子酸酸的，眼角顿时蒙上酸涩的泪意，她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薄唇，不想让咽呜的声音破口而出。

她说了不让他理自己的事，所以他便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跟随。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的心？

如此，叫她如何能心安理得沿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不是让你离开吗？你跟着我做什么？”她的声音哑哑的，明显带着哭腔，情绪已经快到失控的边缘。

战倾城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见她分明已经满眼泪意，却还是倔强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一刻，有点无措了起来：“对不起，我只是……”

“我要你离我远点，你没听到吗？你不要再跟着我，听到没有？”她低吼了一声，转身便要往前方跑去。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乱的！

一切，又会恢复到从前那般，他们的所有，也会在原地踏步，倾城，永不会有出去的一日。

才刚奔了两步，忽然手腕一紧，倾城的大掌已经扣在她腕上。

九音虚踏了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

战倾城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气道没有控制好，这一拉，人便猛地撞入他怀里。

闻着那股熟悉到令自己心尖揪痛的味道，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也清楚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九音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无声落下。

她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依然拼命在压抑着自己哭泣的声音。

原来真的这么不舍，这么舍不得这个男人。

以为可以忘掉他的一切，只要他过得安好，她就能安心，却不想他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让她一下便被打回原形。

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

“倾城……”她哽咽了一声，伸手紧紧抱上他的腰间。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到几不可闻的叹息，战倾城只是安静把她轻轻拥在怀里，并没有说话。

这两日里他也一直在想她所说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不够喜欢她，才会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到风辰夜的怀中。

想了两天依然想不明白，哪怕夜里想得辗转难眠还是找不到一个答案。

保护她，守着她，永远都是他的责任，可他真的不知道所谓的爱情是什么。

他长这么大从未爱过一个女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分辨自己究竟是不是爱她，是不是爱得不够深。

“别哭了。”他轻叹了一声，大掌揉着她的青丝，把她的小脸摁在自己的胸前。

两道立于风中的身影衣袂轻扬，连青丝也在和风中纠缠在一起，画面唯美，却是美得令人心碎。

她依然在轻声抽泣，而他始终保持这沉默，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发丝。

良久，九音才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如果风慕瑾真的愿意护你，那么，告诉她你愿意跟着他，让他把你带回瑾王府，或许从此你就能脱离风辰夜的控制了。”

九音从他怀里倏地抬头，死死盯着他完美的脸，声音，因为震撼而显得沙哑：“你说……让我跟随瑾王爷回他的瑾王府？”

战倾城点了点头，垂眼看着她，淡言道：“风辰夜或许会伤害天底下任何一个人，但他绝不会伤害风慕瑾，只要风慕瑾守着你，你便一定能安然无恙。”

“你为什么要把我再推给另一个男人？”这话，居然还能安静说完，而不是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