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看到人群中的阮老爷,阮烟罗开口叫道:“爹!”
“回去再说。 ”阮老爷摆了摆手,制止了阮烟罗的问话,又叫小厮雇来了两辆马车,让阮烟罗弃了马,一直往阮府走去。
阮烟罗一路急驰回京城,已经有十多天没有洗澡了,此时闻着身上简直都是臭的,兰月兰星虽然憔悴了点,但并没有受什么伤,自己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连忙伺候着阮烟罗洗澡。
阮烟罗泡进热乎乎的洗澡水里的时候,只觉得有种重回人世的感觉,从离开京城那天算起,她都快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泡过澡了。
不过她心里挂着事,有一堆的问题想问阮老爷,所以虽然水很舒服,她也并没有泡多久,洗干净了就起身,又在兰月兰星的服侍下换好衣服。
当她一身清爽的去找阮老爷的时候,阮老爷已经在书房等着她了,他和以往一样,负手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图。
“爹。”阮烟罗叫了一声。
阮老爷转回头,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到她完好无损,才轻舒出一口气。
阮烟罗离京一个月,他就记挂了一个月,尤其是那日在听皇帝说给阮烟罗下了毒之后,他就更是担心,生怕她不能在一个月内赶回来。
如果阮烟罗死了,他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他之所以能在世上苟活这么多年,无非是因为答应了红颜,要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他伸出手,露出手上的一颗药丸,说道:“你把这个吃了吧。”
阮烟罗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这是什么?”
“解药。”阮老爷说道,并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他知道以她这个女儿的聪明,自己就能猜出来。
果然阮烟罗沉默了片刻,问道:“是皇帝?”
阮老爷没有说话,神色间已然默认了。
皇帝把这颗解药了他,他虽然找人看过,但这颗药丸制作方法很特殊,竟然看不出成分来,只能确定里面确实没有大毒之物,应该是用来解某种毒物的。
阮烟罗盯着手中的药丸,没有说话,扬手送进了口中。
滚动着喉咙把药咽下去,阮烟罗问道:“这就是爹爹故意放出兰月兰星要被处斩的消息,好让我快些回来的理由?今天是最后一天?”
面对着一个这样洞悉世事的女儿,阮老爷连多一个字都不用说,他既是欣慰,又有几分心痛。
阮老爷长叹一口气,说道:“烟罗,爹爹没用。”
他的确是没用,连他和红颜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千方百计的护着,却还是让皇帝抓着了空子。
阮老爷的伤痛重重撞到阮烟罗心上,她上前一步,抓着阮老爷的手说道:“爹,我们不会永远这样的,你相信我!”
阮烟罗的眼睛明亮且坚定,看着这样的眼睛,会让人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是她做不到的。
阮老爷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正要说话,外面的小厮大声通报:“老爷,宫里来了人,说要请郡主进宫!”
阮烟罗神色微变,她刚才大闹了刑场,这事肯定会传到皇帝那里去,皇帝找她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想不到这么快。
看来那个监斩官倒是个惜命的,一定是马不停蹄就跑去皇帝里向皇帝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