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身在其中,有时候真的很难去理解这样的生活状态下的不得已。
就像是四爷的府里,只靠着四爷的薪俸,哪里养的起这么多的妻妾,四爷也是有副业的,有更多的隐性收入,才能支撑这诺大的府邸一年四季的开销。
温馨做到侧福晋,一个月的月例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字够干什么的?
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节省点二十几两就够了。
可温馨这里打赏奴才的赏钱,府内人情往来,府外交际来往。福晋的生辰,四爷的生辰,宫里娘娘的生辰,一年四时八节的开销……
只她一个人,靠着月例过日子,完全不够的。
四爷一年至少也得贴补她一两千银子,才能让她看上去过得体面。平日子里想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这银子就更要翻番的说。
她一个内宅女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在朝当官的官员了。
四爷一开始还有些玩笑的心思看着温馨,但是听到这里神色也郑重起来,眉心轻蹙,“历数前朝至今,官员俸禄皆是如此。”
温馨失笑,所以嘛,贪官就屡禁不止。
自己都吃不好穿不暖过不上好日子,哪里管的上百姓的死活。
这些话温馨是万万不敢说的,历史上四爷就曾用以薪养廉的方法治贪,也确实有些成效。
但是现在的四爷,还没坐上皇帝的位置,想这些就太远了。
对上温馨的笑容,四爷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温馨能想到这些,已经能比得上他招来的幕僚。
四爷正想着,就听着温馨又道:“我是个小女子,不是爷这样的伟岸丈夫,做事情也只会行女子之事。要我呢就杀鸡给猴看,只要最难讨债的人把欠银给还了,剩下的人谁还敢不还?就好比我们府里,福晋带头还了银子,下头的谁还敢兴风作浪?一个道理嘛。”
说着说着又扯到后院的事情上,四爷失笑,刚想着她心胸开阔,结果还是老样子。
“那你的意思是?”四爷心里已经明白温馨的意思,温馨的主意跟田文江还有年羹尧等人的南辕北辙,竟是完全相反。
“太子爷借了五十万两银子就为了买一座园子,十爷借了二十万两白银盖了一座戏楼,十爷一年的薪俸有一万八千两,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固定财产。太子爷跟十爷想要还银,可调节的资产很多,足够支撑还款。若是爷能说服太子爷跟十爷带头还款,必然可事半功倍。”
“如爷所说,桑佩、图伦琛、邓元芳之流,利用从户部借银去放印子钱,利用漕运的船做买卖等等令人义愤填膺之事,这种人的银子不先收缴上来,何以平诸臣之愤?”
“要债嘛,最要紧的就是分清楚次,解决主要矛盾,第一二种类型的欠款人最是可恶,第三种人迫于生活,反而可以留到最后收缴,反而能为爷博个美名。”
“分清主次,解决主要矛盾?”四爷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顿时就有了兴趣,拉着温馨详细追问起来。
其实这种事情就很简单嘛,用现代的话说,债务人有资产可以执行,有违法违规问题,可以作为施压手段督促欠债人还款。
像是那种放印子钱的,利用漕运做买卖的,这种人最害怕真相曝光,要债不要太容易哦。
四爷完全可以来个开门红,结果历史上一招行错,被刻画成了暴君。
不要太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