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本卫的安排,本官想听听大家可有什么建议?”易飞收敛心神,平静的道。
“恭听大人训示!”所有人都在心中暗叹终于来了,但是还是齐声的回应道。
“太祖高皇帝曾有言,屯田可以收地利,抒民力,足兵食,使国有所赖,边防之计莫善于此。然分田于军,每军士或田数十亩,耕牛若干,纳粮四成于所。战时自备粮草盔甲武器,征而成军!由是养活百万兵而不费百姓一文钱矣!”易飞扫了一眼众军官,平静的道,“然如今军士还有多少田地?”
所有人都立即哑住了,易飞连太祖都搬了出来,还让他们怎么说?这是摆明了要夺他们的田地啊!纵然心中怨气冲天,但却也是说不出来。
果然易飞又接着说道,“本官蒙当今圣上隆恩,添为镇西卫指挥使一职。既在此位,当为朝廷分忧,吾决意分田于军士,重整镇西卫!你们意下如何?”
一言即出,下面立即哗然,见到易飞还在悠然的品着茶,打量着他们的蠢蠢欲动,心中更是一震,许多人都想想易飞刚刚入驻镇羗所之事!那里易飞上面没有人,却是敢于厉行镇压所有反对之人,几乎将镇羗所整个杀了个干净!
如今他已经在皇上那里挂上了号,而且新任的山西镇总督也是听说与之走的很近,若是他在此故意设局,然后再一次清洗镇西卫,估计连个为他们说话之人都没有!想到这里,言论声也渐渐开始低了下去,许多人都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
武的肯定不行,就算所有人联合起来也不行,易飞连连大捷,杀的还都是不可一世的对手。蒙古人、建奴、流寇的前例不远,他们想妄动也得想想自己的份量够不够。
“指挥使大人,卑职有话说!”这时,一个千户服饰的军官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嗯,本就是为了商议,未定之事,人人都可陈述!”易飞不动声色,平静的道。
“大人,这些年来,朝廷并未发放任何的粮饷。如今各地军户都是难以糊口,大人分田这事并不难。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了约定俗成,各位同僚虽然占了一些田地,也是为了为国分忧,毕竟各位同僚都是有粮饷给予下面分发,但是若是将田地均分之后,各位同僚没有粮饷支应,一旦酿成闹饷,恐怕事情也难以收拾。”这个军官侃侃而谈,既然武的不用想了,只能迂回,用潜规则挡挡易飞的锋芒。
“你叫杜广镇?宁化所防守官?”这时,一个暗影在易飞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易飞点点头问道。
“大人目光如矩,正是卑职。”杜广镇虽然心知不妙,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嗯,我知道你了。听你方才言论也确实有理!不过本官有些纳闷,既然你口中所说占有田地是为了给予军士分下粮饷,但是据本官所了解,宁化所自崇祯元年至今,只下过一次饷,而且还是因为军户闹饷之后,由卫城平息后才下发的。”易飞微笑着,但是笑容却是越来越冷,语气更是声色俱厉,“而去岁,建奴大举肆虐山西镇,你并没有出兵拒敌。反而在建奴退却后,居然派兵再次掳掠宁化治下!本官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兵还是贼?!如此无良之辈,也配在本官面前说什么为国分忧!?”
“姓易的,呸!一介流寇出身,一朝得势便如此撒野,小心报应好还!”杜广镇一听易飞的话,就知道此事已经撕破了脸,顿时跳脚大骂道。
“报应好还?”易飞冷冷一笑,并没有动怒,淡淡的道,“骂的好!本想放过你家人一马,但是你这句报应好还也是提醒了本官!你纵兵掳掠百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今日再加上一句罪名,毁谤朝廷,辱骂上官!纵兵掳掠,形同造反!来人,立即拿下杜广镇,关入死牢,听候处置!再传我将令,将杜广镇一家老小悉数擒拿!”
“遵命!”郑科等人大声应命,立即带着数十骑血骑飞马而去。
“还有谁有意见的,不妨一并说出来!”如同死鱼一般僵立当场的杜广镇顿时被数个亲卫按倒在地,易飞看也不看杜广镇一眼,任凭他一路号哭着哀求的声音远去,厉声向所有人喝道。
见到出头鸟杜广镇满门皆休的局面,谁还敢再说个不字?武的不行,而耍无赖又无赖不过这个脸皮跟城墙一般厚的上官,这些人都只能听天由命。虽然心中依旧不服,但是比之这些财物的损失,他们觉得还是小命官位比较重要些。谁没有一屁股的烂帐,若是都撕破脸,按这个有备而来的顶头上司的作风来看,丢官都是最轻的。
见所有人低头不语,易飞平静说了下去,“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了,那本官就宣布,自即日起,所有田地重新丈量,分配于各个军户!”“各位同僚还是各归其所,职务变动则由田地下放之后再作定夺!”易飞冷冷的扫视一边所有人,再次给了他们一个警告,若是能放开胸怀丢车保帅,易飞还能容纳他们,若是还是有死硬分子敢于抵抗均田令,那他也不介意再次血杀一批,毕竟等着升职之人大把的是!这次只是办了一个千户是因为易飞不想过分刺激他们,而且目前自己麾下能够够资格独当一面的只有张俊卿和罗立两人而已。张俊卿易飞已经敲定他镇守镇羗所,这里适合他骑兵纵横和训练,而宁化所则是留于罗立经营。其他地方,易飞觉得不能过甚,大明一向是推行大小相制,若是易飞把心腹整个洒于镇西卫,那将会让许多人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