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头放心吧,咱什么时候都记得规矩,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罗立嗷嗷怪叫,眼中放出野兽般的光芒。
易飞冷冷的看着胡家堡,流贼已经大部分已经灌进去了,靠那二十多个庄丁根本翻不起浪花,大局已定。
想想普通老百姓日出而做,日落而栖,一年到头的忙碌就只为了能求个糊口。如果对这些百姓下手,易飞自认为是畜生才干的出来的事。而他的所谓规矩就是不准对没有抵抗的百姓下手,不得对穷苦人家干出奸淫掳掠之事。
对他这条规矩,流贼们倒是可以理解,而且更加的尊敬易飞,毕竟他们也是这个出身。这规矩说的好听点是少做点缺德事,积点阴德,说的不好听,这些穷鬼们跟自己以前完全一样,家里除了个穷字,基本上没什么油水。
但在这朝不保夕的处境下,却又不能完全让他们不做这些事,他只所以现在能把握住这些人,只是因为他能够比其他人更让这些家伙们活的好一点罢了。如果易飞在这个时候强制提出什么无论贫富秋毫无犯,这样的话,他好不容易才拉扯起的一支队伍可能一夜之间就会烟消云散。
而富贵人家,虽然有些确实也是无辜之辈,但是他们的财富是从别人手中拿来的,既然敢拿就得有失去的觉悟,两者相权取起轻,能少祸害一些是一些吧。
这时的胡家堡已经完全沸腾了,激烈的喊杀声和流贼们恶狠狠的狞笑声相伴在一起。在这些久经战事的流贼们面前,这些个庄丁的抵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易飞慢慢随着鲜血流淌的方向步步向前,战事至此,除非跳出个吕布般的猛人来,基本上已经没什么疑问了。
而村堡和城池最大的不同在于,村堡基本上都是只有一个大门,现在一被攻破,就意味着连窝堵了,连逃跑都没办法。而夜晚破堡更是让村堡毫无丝毫的抵挡能力,若是白天,也许能够动员全堡中的百姓上墙助战,但是夜晚一旦破门,就是一片混乱,再也无法组织。
而零星的出现抵抗时,秦伟明就会几箭解决,而堡中住着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攻进来,都战战兢兢的躲在家中,苦苦的求着各路神仙,更别说出来送死。
村堡基本上都是些十字街道,罗立等人不费多大力气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胡家大院,这些有钱人家基本都是这样,将自家大院置于村堡中央,似乎就怕别人找不到似的。
另一个方面,张清水等人也扫荡完堡墙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将胡家大院牢牢的包围了起来。
“怎么了?为何不攻进去?”易飞皱着眉头,看着罗立和秦伟明,这两人明显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易头,里面的人有火铳,还有弓箭手!”罗立有些憋屈的说道,“就在刚才,我一把翻到这不到两米的墙头上,直接就有四把火铳对上我,还有数把长弓,娘的,好悬就把一百多斤扔在那里了。”
“还有火铳?这下麻烦了!”易飞眉头皱的更加高了,内心总是有些许不安,“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开铳的声音?”
“不知道,也许他们是想等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再开铳!易头,有什么好怕,等会兄弟们找来撞木,只要撞开大门,老子就进去把他们脖子一个个的扭下来,他们就一个也别想跑!”罗立使劲对着墙院吐了口唾沫,恨恨的道。
“话不能这么说,易头,我也觉得这家财主似乎有些背景,弓箭也还算了,火铳都有,可能有些背景!可不能让他们跑了!”一旁的苟文化突然插口道。
“苟夫子说笑了,咱们已经团团围住了这大院,他们还能飞天入地不成!”罗立不快的道。
“飞天入地?”易飞顿时惊叫出来。
“小弟!潘伟……你们快随我来!”易飞快速叫起十数人,急不可等的向着堡外冲去。
“希咴咴!”
就在易飞等人刚刚冲出堡门时,村堡外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健马的长嘶声!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被他跑了!这下麻烦了!”就算以易飞两世为人的稳重,这时也不由的想骂起三字经。早该想到了,这些山西土财主逃命本事,在后世都是大大有名,自己怎么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