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
半个月过去了,三十万六国联军就屯扎在安邑,没有再动分毫。山雨欲来前的压抑,笼罩在关中的千里沃土上。情报部门,包括令人谈之色变的黑冰台全力运转起来,试图捕捉联军的行动。
但这一次,六国似乎玩真的了。距离函谷关百里以内的城邑全部戒严,除了当地驻军熟悉的百姓和数量巨大的商队,任何数量少于十人的队伍都会被一轮轮排查。就算是秦国早已安排好的密谍,也无法通过往常的手段来传递消息。一时之间,秦国对山东六国的掌控被压制到了最低的水平。
失去了“眼睛”和“耳朵”的秦国情报部门开始铤而走险,但收获的是血淋淋的伤亡数字和语焉不详的情报。三十万六国联军到底在卖弄什么玄虚,是不是真的在安邑,秦国对此一无所知。
函谷关的守将有些受不得六国联军每日的挑衅,请求秦王允许自己率兵出战,但却被谨慎的秦王拒绝了。白起也是这样的想法,如果六国联军真的是蛰伏起来,等着自己大意的时候给自己来一个致命一击,那就得不偿失了。现在的秦国,容不得失败。一旦失败,秦国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信心又会被冲洗地一干二净!
也许,安邑确实是一个幌子。但更可能的是,六国在函谷关不远处静静地守候着,等着围歼己方派出的大军,甚至借机夺关。
一日两日,秦国可以耐心等。十天半个月,秦国还勉强有些信心。但现在已经二十天了,六国联军似乎还是在按兵不动,秦国有些不安了。所以,求战的使者又一次来到了咸阳,将函谷关守军-----从将军到小兵足足三万人的大军的愿望告之秦王。请求秦王答应自己可以试探下六国联军!
所以,今天。秦王召集群臣来议事,这封言辞凿凿地求战信又一次被白起递了上来。
秦王的眉头皱的很深,如果是往常,自己看到这样的求战信只会高兴。但现在,秦王看着求战信只会觉得有些烦闷。
随意将求战信一丢,秦王用疲惫的语气说道:“诸位爱卿,函谷关的守将又要出战,大家以为寡人该不该答应?”
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不再言语。这一次六国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秦王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若是说对了还好,若是因为说错就被秦王责罚,那对自己而言真就是太冤了!
秦王却是先开口了,说道:“武安君。你说我们大秦的大良造!在这种形式不明朗的情况,你认为寡人该不该同意函谷关守将的要求?”
白起略一沉吟,暗道:“王上你都说局势不明朗了,臣怎么回答都有风险!前线的战事臣不清楚,如果是臣在前线。自然可以很快决定是什么形势,应该做什么!现在,臣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真是苦比啊!”
心里面埋怨,嘴上白起却是表现地很是恭敬,说道:“臣以为,守将当派遣出所有的斥候。将方圆三十里的情况摸查地一清二楚!在这样的情况下,派遣一支军队往安邑方向疾驶,若遇到联军包围,速退!以此来调动联军的兵力,便于我大秦查看具体的情况!”
这是一个万金油的法子,能不能调动开联军。调动开合适数量的联军,这就是一个将军指挥能力的体现了。多了太危险,少了起不到作用。这个度需要函谷关守将好好琢磨一下。
秦王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在犹豫要不要派白起接管函谷关的守军。毕竟,函谷关正对安邑。安邑的三十万联军若是真在那里的话,恐怕也只有白起可以将兵数万,安然返回!
“各位大臣,你们怎么看?”心里叹息人才缺乏的秦王把目光转向了群臣。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武安君白起这个军方第一人都这么建议了,自己这些不是主管军事的还能有什么说辞----当然是同意了。于是,洪亮整齐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群臣喊道:“臣等附议!”
秦王点了点头,看不出是满意还是表示自己知道了。“丞相,你乃是我大秦定海神针!这次六国联军行事如此诡异,我们大秦又不能承受太大的失败,你怎么看?”
魏冉望了望秦王,肃然说道:“回禀王上!臣斗胆问一句,敢问王上六国联军在安邑遮遮掩掩,会出于什么目的?”
“目的?”秦王一愣,六国联军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迷惑秦国,让自己的大秦惶恐不安吗?俗话说得好,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等待是最焦虑的!六国可以等得起,但秦国却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