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带来的这支人马,可是敖烈翻盘的希望所在,是敖烈应对曹操与郭嘉联手制定驱虎吞狼之计的奇兵,现在听到朱儁的军中竟然会莫名的出现士气低迷的现象,敖烈不由得心中大为着急,立刻让报信的探马带路,带着马超、许褚和典韦以及一百名血杀军精锐,赶往朱儁驻扎的山谷。
来到山谷之外,敖烈从外围巡哨的军士脸上,感觉到了一抹浓重的悲伤,在这种气息的渲染下,似乎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敖烈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进入山谷之中,敖烈看到朱儁部下的将士们,没有进行日常训练,甚至连走动的人都很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低声说着一些什么,不少人的脸上,还都带有泪痕。当他们在看到敖烈之后,纷纷站起身来,向敖烈行礼,但无论怎么看,他们的礼貌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军队还怎么去打仗?上了战场不是去送死吗?军心呢?军心为何会消散的如此彻底?一连串的疑团在敖烈的脑海中响起,催促着他快步走向朱儁的中军大帐。
进入大帐内,敖烈立刻就明白了外面的那些将士为何会悲伤了,因为敖烈看到,往昔平定黄巾叛乱,威风八面的朱儁,此刻已经是缠绵病榻之上的垂死之人了。岁月在朱儁的脸上刻画出了太多太多的痕迹,时光匆匆流逝中,朱儁这位老将,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或许是朱儁往日的战绩太过辉煌,让人们对其敬仰的同时,忽略了他的年龄。甚至就连敖烈都或忘了,朱儁已经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了。
在剧烈的咳嗽声中,朱儁躺在病榻上,缓缓的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敖烈的那一瞬间。双眼中犹如回光返照般的迸射出两道精光,紧接着。便又黯淡了下去。敖烈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忠君为国的坚定信念和壮志未酬的无尽遗憾。
快步来到朱儁的床边,敖烈单膝跪地,不顾燕王之尊。向朱儁行了一个子侄礼,悲戚的说道:“老大人,连累老大人了,烈不知老大人身患重病,还要请老大人出征,是烈的过失。”朱儁的儿子朱皓在旁边哭泣着说道:“当初燕王来到长安的时候,父亲就已经是身患重病了。可他知道燕王一定是为了汉中之事而来的,因此便对燕王隐瞒了病情,约好一起出兵。在出征之前,父亲的病还发作过一次。末将本想替父出征的,可是父亲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执意要亲自出征,这一路走来,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今日白天的时候,病情突然恶化,现在……现在,恐怕是……”说到最后,朱皓已经泣不成声,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咳咳,还说那些做什么,大丈夫生于……生于天地之间,自当……咳咳,自当为国尽忠,这是军人的职责,也是……也是军人的荣耀……”朱儁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朱皓的哭诉。声音虽然苍老,但是话中的意境却铿锵有力,铁血硬汉的本色,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一刻,依旧贯穿在朱儁的灵魂深处。
缓缓抬起手来,朱儁用力抓住了敖烈的手臂,喘息着说道:“燕王,老夫是不行了,即刻起,老夫将……咳咳,将麾下将士便交到你手中了,答应……答应老夫,一定要夺回汉中,保住……保住大汉!”
敖烈的双眼已经模糊了,连忙伸出手抹去眼中的泪水,让朱儁枯槁的面容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郑重的回答道:“老大人放心,敖烈活在世上一日,便不会让汉人受到欺凌,敖烈一定带着他们,过上没有战争,没有饥饿的安定生活。”敖烈的话,是由心而发,他不能保证大汉会永远传承下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强悍的王朝,也终有没落的一日,但是敖烈身为一个汉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把汉人的传承延续下去,就像后世历史课本上记载的那样,无论华夏大地上的朝代如何更迭,但是汉人这个称呼,却一直贯穿在华夏的发展史中,上下五千年,汉人始终是华夏大地的主宰!这一点,敖烈绝不会让它发生任何的偏差!
其实敖烈口中的汉人,和朱儁等人意识中的汉人并不相同,朱儁等人受时代的限制,思维相对敖烈来说,是狭隘的,他们认为敖烈口中所说的汉人,指的是大汉的子民,只有敖烈自己清楚,他所说的汉人,是千千万万的华夏子孙,汉人只是对华夏的笼统称呼,这个称呼中,包括现在的大汉自民,也包括已经汉化的鲜卑、匈奴等异族人,甚至还包括流传于后世的五十六个民族!这些人,都是广义上汉人的一部分,他们都是华夏的主人!没有人可以在他们手中夺走一寸的中华大地,也没有人可以在他们面前,将华夏的传承灭亡!敖烈的诺言,就是尽全力维护中华的统一,保证中华大地上的每一个子民,都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