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我爱上别人么?”凌雪漫轻不可闻的问出了口。
月夜下,微弱的光映照在窗前男子的侧脸上,说不出的完美俊逸,孤冷狂佞,衬着他倨傲的身子,光影散亮的一瞬间,微微有些清晰的落入了缩在床角专注的望着他的清眸里。
凌雪漫身子一震,想要再看清楚些,便心跳加快的移向床边,然而,窗前的男子突然回了神,清冷的眸光向上微挑,快速移开了身子,隐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凌雪漫半跪在床边,怔楞的瞪大了眼睛,方才是她的幻觉吗?只那一瞥,只是他模糊的侧脸,便如她在莫祈衍身上看到的尊贵一般,不,除了贵气,还比莫祈衍多了几分霸气!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我明明看到你侧脸一点儿也不丑的!”凌雪漫带着些许的生气质问道。
莫祈寒没有回头,依旧自信狂傲的扬眉,“我早说过,不论出身还是容貌家世,配你,我绰绰有余!你想看我的模样,除非哪天你真心说爱我,并且一心一意的跟我在一起,否则休想!”
这番低沉带着磁性般的嗓音传入耳中,凌雪漫咬了咬唇,真心爱他?怎么可能!谁要爱上这种坏男人?要是爱上,不得和他搞一辈子的地下情人吗?但是,就算不爱,他会有可能放过她吗?
红唇抿了又抿,终是再次重复问道:“你,害怕我爱上别人么?”
“害怕?”莫祈寒挑了下眉,怒火已渐渐平息了下来,薄唇轻勾嘲弄的口吻道:“我只害怕你会不听劝而死在我手里!”
凌雪漫原本是半趴在床边的,被这一声震的一头磕了下去,额头撞到了床沿上,“咝--”的叫出声,痛的没好气的脱口骂道:“臭淫贼,你不吓我你会死啊?”
“雪漫…”莫祈寒紧张的话语才到嘴边便被呛回来了,遂压下了那抹淡淡的心疼,冷冷的道:“收起你的不敬之语,再敢跟本公子称姑奶奶,骂臭淫贼,有你好受的!”
“唔唔…”凌雪漫又气又疼,鼻子一酸便掉了眼泪,负气的数落道:“你就会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你生气我喜欢二王爷,你怎么不看看人家对我多好啊,温文有礼,温柔体贴,连句重话都没有,心思又细腻,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啊?”
“我和他本来就是不同的,你要让我跟他一样,凌雪漫,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莫祈寒阴霾了俊脸,咬牙切齿。
闻言,凌雪漫眼泪掉的更凶了,跟前的床单被打湿了,便缩回了被子里,嘴上不敢骂了,心里一个劲儿的诅咒着,该死的淫贼,去死去死去死!!!
莫祈寒隔着两米的距离,透着寒光的眸子定定的瞧着床上耸动的人儿,那哭声听到他耳朵里,烦心的厉害,暗自叹了声气,抬步走了过去,掀起被子,在床边坐下,将埋头哭泣的凌雪漫打横抱了起来,坐进他怀里,凌雪漫负气的挣扎着,拍打着,“不要碰我!”
“乖,别乱动!”莫祈寒扣住那两只反抗的小手,难得用上了温柔的口吻,哄劝道。
凌雪漫一楞,讷讷的道:“你说什么?”
莫祈寒黑暗中不自然的热了脸,飞快的摇头,“没说什么。”
“那就放我下来!”凌雪漫气结,死不承认!她耳朵又没聋!
“不行,我得看看你额头起包了没有。”莫祈寒不容置疑的说着,腾出右手抚上凌雪漫的额头,一边动作轻缓的揉着,一边淡淡的道:“没起包,疼一会儿就没事了。”
凌雪漫心中微动,侧头,戏谑的问道:“姘头,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莫祈寒手上的动作顿下,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的认真的看着凌雪漫,良久,薄唇一勾,清清冷冷的吐出四个字,“自作多情!”
“切!什么嘛,你才自作多情,我凌雪漫才不屑让你看上,你就继续玩我吧,我等你玩腻了放了我,我就自由了!”凌雪漫气的肠穿肚烂,一把拍掉那只轻抚着她额头的温热大掌,恶狠狠的咬牙道。
莫祈寒抿抿唇,淡然道:“看来额头是不疼了,还生气我说你自作多情呢,不是吗?我不会爱你,也不会放了你,你趁早死了心吧。”
“你…”凌雪漫拳头紧捏,气的浑身发抖了,“淫贼,你够狠!”
“无毒不丈夫!处在我这个位置上,女人不是都用来爱的,况且一个人能有几份感情,女人多了,能分得过来吗?”莫祈寒清冽的勾唇,那深邃的眸光中有一闪而逝的神伤,在这暗夜中,唯有他自己才能品味。
凌雪漫无言以对了,语气跟着变冷,“放我下来,我要睡觉,困了。”
莫祈寒皱眉,轻抿了下唇,抱凌雪漫在大床里侧躺下,然后自行宽了衣,脱至中衣然后上床在外侧躺了下来,猿臂伸出,低语道:“过来,枕我臂弯里睡。”
“你,你不碰我,我就过来。”凌雪漫底气不足的提出条件,心底却满是不好的预感。
谁知,莫祈寒却点点头,不带一丝玩笑的说道:“好,我不碰你。”
凌雪漫轻扑一口气,既然躲不过,那就认命吧!于是,心一横,枕在了莫祈寒的胸口处,然后立刻闭上眼睛打算入睡。
莫祈寒轻抿了唇,对梧桐,他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只吻过她而已,原本想着,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将会是最美的一夜,所以,他一直在等,直到不能等,直到她哭着说,她不能眼睁睁的面对他的命不久矣,不愿十八岁便做了寡妇,孤独矜寡一辈子…
想到梧桐,昨夜她凄苦的喊声便响起在了耳际,寒哥哥…
眼眸深深的闭上,眼底涩涩的,心口像是被重锤敲碎了一般,痛不可言。
夜里下起了雨,一直下到五更天的时候,才渐渐停下了。
凉薄的天气,在黎明前凭添了一份冷意从窗子透入,熟睡中的凌雪漫打了个哆嗦,本能的伸出手去抱身边的“暖炉”,然而,摸了半天后,一个激灵醒了,睁眼一看,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见了!
屋子已经半亮起来,凌雪漫怔然的扫视了一圈后,才收回目光定格在旁边那男人睡过的位置,伸手探了探,还是温热的,说明他才走没多久,顿时有些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为何他走的时候,她每次都没有感觉呢?
要是能醒过来,就能看到他长什么模样了啊!
唉--
凌雪漫颓然的躺好,心底莫名的有淡淡的失落感爬上心头。
眼睛又缓缓闭上,再一睡,等睁开眼睛,却已是日上三竿了!
起身时,凌雪漫一伸腿脚,却感觉到了不对,忙伸出脚一看,右脚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金链子,在反射进来的太阳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晃晕了她的眼。
这是…是那个淫贼半夜给她戴上的吗?
凌雪漫怔忡的看着右脚,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她无数次想恨这个男人,却又一次次在他偶尔的柔情面前,卸下了仇恨,比如此刻。
姘头…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