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你救救我,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知道你和大都督的关系好……你帮我给大都督求求情……小齐……小齐……我好害怕……”
夏初七别开脸去。点将台上的赵樽,眸子骤冷。
“行刑!”
“扑”的一口烈酒喷在钢刀上,行刑的人手上钢刀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又是“扑”一声,那个拼命喊着“小齐”的声音戛然而止,血光飞溅。夏初七再看过去时,那小小的孩子已经身首异处,脑袋滚在满是灰尘的泥地上,眼睛里是死不瞑目的惊恐。
“今日戌时,发兵大宁,我大晏军不容留贪生畏死之徒,至发兵时起,只许前进,不许后退。但凡有异心者,临阵脱逃者,一律杀无赦,绝不宽恕!”
“吾等谨遵大将军王号令,不破北狄誓不还。”
听着声声热血口号,闻着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夏初七静静地看着点将台上的男人。她终究还是来自后世之人,身上带了太多现代人的心慈手软,还有女人天生的母性。战争不是演习,真正的战争是狠,是血腥,是杀戮。她理解赵樽,杀伐决断,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她也不能。
与老孟一起,草草收殓了小布三个人的尸体,丁字旗剩下的几个人简单地拜祭一下,便各自散了,去准备戌时的拔营。
小布长留在了滦水河畔。
夏初七慢吞吞回到营中的时候,正准备去军械库,不期然就见到营房门口的东方青玄。自从那晚上她从药王庙回来的质问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
两个多月了,东方大都督美艳依旧,只是凝视着她的时候,面色多了一些凝重,“你要跟着大军北伐?”
他古怪的问题,让夏初七从小布的死亡中回过神来,“这不是很明显吗?”
听了她的反问,东方青玄摆了摆大红的衣袖,回过头去,看向身边一干随从,“你等先回去,我与楚侍卫有话要说。”
“是,大都督。”一群锦衣卫退下了。
东方青玄看了一下营房门口的守卫,朝边上指了指。
“借一步说话。”
他的脸色难得凝重,说罢就大步走在前面。夏初七没有拒绝的理由,跟了上去。在一处背风的凹墙边上,他停了下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夏初七微微一笑,“到底有什么事?”
“本座以为,你不宜跟着。”
“理由?”她问。
“……”他不答。
“不要又说我是女儿身,你们可以把我当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