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是如此,不知情的看个热闹,知情的看个门道。
一场斗殴下来,夏初七心惊胆战之余,却更加清楚:京师的夺储大战,已经进入了水深火热的状态。或者说,有一场极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当中。可这些事情,就像隔了一层迷雾,她却理不清头绪。
“爷,那些人果真是宁王的人?”两个时辰之后,夏初七洗净了身子,坐在承德院的暖阁里,抱着个暖手炉子,皱眉看向面前那个正自己下棋的赵十九,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先前说了什么?”赵樽却淡淡反问。
夏初七盯着他,奇怪的哼了声,“你脑子在下棋,耳朵也在下棋啊?我说那些人,就是今儿刺杀咱们的那些人,果真是宁王派来的?”
“爷在问你,刺杀前的马上,你都说什么了?”
他的思路要不要这么跳跃?
刺杀前在马上?那时候他不是在生气吗?
难道她问了他什么,他都没听见?
夏初七恨恨地瞪他一眼,再想一想……那些话不想再说了,也不想再问了。阿木尔这会子琴又坏了,要让他知道人家还是清白之身,一不小心“旧情复燃”了,还有她楚七什么事儿?今儿她才在东方青玄面前表了态,不管男人女人都不能抢她的男人,牛皮都吹上天了,可大意不得。干咳一下,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右转动。
“没啊,我没有说什么,我忘了。”
赵樽定定看她许久,突然放下棋子,拽住她往身前一带。
“阿七,爷的清白都被你毁了,怎样算银子?”
与他对视片刻,夏初七嘟了嘟嘴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怎的,只觉得赵十九这货的眼睛就像会伸爪子似的,看久了,就会有犯罪欲望,“咳,那什么,我先前在东方青玄面前说的那话,就是就是那个……我是为了替您解围,你懂的,要不然你说你被一个男人缠上,多没面子?”
“爷不懂。”
见他装傻,她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好吧,你原谅我的口不择言,我就原谅你先前的冷漠。咱俩两清了,谁也不许让对方付钱。”
“冷漠?”赵樽挑高眉头,一脸不解。
“在落雁街上啊,我问你那么多话,你不知道?”
“嗯?有吗?”他反问。
“在马上的时候,你魂儿飞了?”
赵樽淡淡瞄她一眼,像是解释,又像是随口说的,“一到落雁街,我便觉得有点不同寻常,只去注意那些人了,没注意你在说什么。”
先人板板的哟!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可如今,她还要追问那些话吗?张了几次嘴,她发现,有些话过了那个时间点,还真就说不出口了。目光微微一闪,她摇了摇头,窘迫的一笑,“算了,我也没有说什么。”
赵樽面色一黑,也不追问,只是冷声嘱咐。
“下回不要与别人太过亲近。”
“别人,什么人?”夏初七莫名其妙。
他冷冷一哼,不回答。
“你说的是赵绵泽,还是东方青玄?”初七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低低嗤笑一声,咬了咬下唇,憋不住笑了出来,“咦,难不成我家爷这是捻酸吃醋了?哈哈!”
“闭嘴!”赵樽冷斥一句。
“别生气嘛。”夏初七得意的笑得眼儿弯弯,也不管他是真吃醋还是假生气,双手伸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像只小猴子似的吊住,眨巴眨巴眼睛,“像赵绵泽那样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至于东方大都督嘛……”
她拖长了声音,笑逐颜开地看着他,不说了。
他的眼睛危险一眯,盯在她的脸上,凉丝丝的,让人发寒。
夏初七撩他一眼,哈哈大笑,“他长得太美,我不敢看。”
“……”又一次,赵王爷的脸黑了。
那一副高冷傲娇的样子,看得夏初七想嘲笑他,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好装着正经地咳嗽两声,止住笑,转开了话题,“不说那个事了,赵十九,先给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