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苏柳透过轻薄的帷幕看着那茶馆小二忽红忽白的脸色,轻哼了一声,就这样的服务态度,还指望着这茶馆生意有多好?
“是敝店怠慢了,还望姑娘莫怪,这小二也才请来没几天,啥也不懂,姑娘有怪莫怪,老朽这就向姑娘赔罪了。”
正在两人僵持着,一道声音从门口那处传了过来,苏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灰扑锦袍,穿着缎靴,年约四五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二掌柜的。”那小二立即低头躬身退到一旁。
“下去。”掌柜的喝了一声:“彻一壶好茶来,再上几碟小点。”
“是。”那小二不敢辩驳,忙的下去了。
“姑娘有怪莫怪。”掌柜的这才笑容可掬地站到苏柳跟前。
苏柳就是来暗访的,先是打量了一下这掌柜,他身形有些胖,一张圆圆的脸堆满了笑容,眼中却闪烁着精guang,又是个精明的人,只不知这店怎么会被经营得这么差。
苏柳有心探究,便道:“掌柜客气了,贵店招呼客人的方法兴许就与众不同,倒是我逾矩了才是。”
“姑娘这话可严重了,姑娘既来茶馆吃茶花银子,便是咱们的衣食父母,教训一两句小二,自是成的。而且,也确是我们怠慢了姑娘,姑娘何来逾矩之说。”掌柜的忙笑呵呵地道:“为了赔罪,这壶茶就请姑娘吃了。”
苏柳挑眉,他倒是会做人,便道:“我看掌柜的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看着也是能做生意的人,见这茶馆生意着实差,该不是做不下去要结业了吧?”
掌柜的听了,也不顾苏柳有没有邀请,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道:“不瞒姑娘,如姑娘所见,敝店里的小二那服务态度就让人不待见,生意又怎能好?”
“既然不中用,辞退了便是,怎的还留着?”
“姑娘怕是没听见刚才那一声,我其实是这茶馆的二掌柜,上头还有一个,这些小二。。。”他呵呵地讪笑。
不多时,小二便端着茶点走了进来,二掌柜适时闭了嘴,等那小二将将要退出去的时候,道:“这壶茶点钱,就挂公账上,算是为你冒犯贵客二赔的罪。”
那小二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就冲口而出:“可大掌柜。。。”
“怎的,我堂堂一个二掌柜,难道还不能作主什么客人要挂公账了?莫忘了,这都是因为你。”二掌柜冷冷地说了一句。
那个小二不敢吱声,只蚊呐似的应了一声,但谁都能看见,他眼中闪过的轻视和不快。
苏柳看到这里,基本已经明白,只怕这茶馆真正做主的,便是那个传说中的大掌柜了,也不知是什么人物,便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贵店的大掌柜也得闲,这世间也不用来坐堂了。”
二掌柜苦笑一声,道:“谁让人家上头有主子看顾着。”话到这里,似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便以给苏柳倒茶的动作给岔开了话题。
苏柳心里咯噔一下,主子,难道这大掌柜是谁的人不成?
她脸上不动声息,也不再说这些隐秘话题,只和这二掌柜说起了茶道,再顺带说起经营方式等等,发现这人还是颇有些见地,但从言语里,应该是能看出他处处被压制,以至于自己的才华不能发挥。
喝过了一壶茶,苏柳又请教了这掌柜的姓,知道他姓孔,便暗暗记下,再转向下一个地方。
接下来,去的是香粉和布坊,这香粉都是从别的商家处进来的货品,价格自然没有原出处的便宜,胭脂水粉也得不到及时的新款,能维持下去已是不错。
至于卖布的,倒是有一家小小的染布坊,但因为花样陈旧,花色单调,她在那布坊对面小茶馆坐了一个时辰,见有八个人进去,但只有一个抱着布匹出来的,可见这生意惨淡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一溜走下来,苏柳有些头痛,这远比她想象的严重啊!
生意淡薄,后头又不知牵扯着些什么主子,谁是谁的人,真要重新整治,想要低调是绝不可能的。
租出去的两个铺子,苏柳也没去看,这最后一个,便是那个酒楼,至于赌坊,也不是她这样的女子能去的。
如今正是午时,按说酒楼食肆应该很多人才是,可事实并非如此,只有三三两两的几桌,倒是小二很热情,苏柳她们一进来便又是擦桌椅又是躬身问好的。
酒楼不大,只有小两层,为了方便,苏柳并没有要求上雅间,只在大厅的一个视野较广的桌子坐了下来。
“将你们店里的拿手小菜都上点来。”苏柳也没点什么菜,只让将做得好的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