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赵鼎、胡寅等人虽然觉得授以李纲平章军国事有点不太妥当,有违祖宗之制,但想着如今的局势,想到李纲在朝野的威望,也没有人提反对意见,意见一致地附和宗泽和王晨的说法,希望李纲不要推辞,接下这个重担,全面负责起大宋的军政事务来。
听小皇帝这样说,宗泽、王晨及其他大臣都是这个意思,李纲了没有话说了,不再推辞,低头俯首跪在地上,向赵谌叩谢:“陛下既然这么说,那臣也不敢再推辞。只是臣惶恐,怕自己有心无力,做不好事,有负了陛下的厚爱,众同僚的期望!”
在王晨眼神的示意下,赵谌上前,亲自搀扶起李纲:“李卿尽管放手去做事,朕决不疑卿。朕也不会像父皇一样,有战事发生,委李卿做事,战局缓和了,就将李卿罢置不用。朕希望李卿与众爱卿一道,能在最短时间内重整大宋河山,抵御金人可能的再次南攻。”
赵谌所说的大多话,都是王晨说与他听的,情急之下一时想不起来,但说开了,却能将意思大概照搬过来,只不过他的话说的很直白,不似皇帝之言。不知道底细的李纲却认为赵谌真的英明神武,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深谋远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感动之余,又斗志大盛,恨不得马上就去做事。
赵谌再看了王晨一眼后问李纲道:“李卿,朕想问你,如今形势下,朕要如何做出应对之措才能迅速提高国力,与金人相对抗?”
这句话也是王晨教他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李纲对现在形势如何看待,有什么救国之策。
“陛下,我大宋的国力远在金人之上,人口数更是金人远不能比的,只要陛下励精图治,任用贤能,罢免主和退让之臣,大宋上下齐心,金人如何能战胜”李纲没犹豫就回答:“陛下已经下诏广招勤王之师,只要勤王之师陆续抵达,各地支援的钱粮送抵,有宗相公这样的人领军,又有黄河天险可以据守,只要陛下下定与金人决战的决心,金人是没有可能再攻破汴京,甚至连黄河都不一定过得了!”
“李相公所言极是!”宗泽跟着附和了一句,“只要陛下下定决心与金人抗争,金人是没办法征服我大宋的!”宗泽原先一直不得志,得李纲荐举后,他才有了发挥自己才能的时候,并主领抗金的军务,对李纲这位提携者,他非常的感激。今日李纲所言又与他所想一样,他怎么会不支持李纲的说法呢?让李纲全面掌管军政大事,也是他与王晨商量好,说与赵谌听后决定下来的。
听了李纲和宗泽所说,赵谌又望了王晨一眼,得了王晨的眼神示意后,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马上称赞道:“李卿和赵卿说的非常有理,父皇主事的时候,就是因为在求和与力战之前摇摆不定,才导致战事失利。朕以后决不会这样,抗金的事全交给李卿和宗卿、王卿你们主事,要是有人胆敢反对,要与金人言和,朕定严惩不怠!朕曾陷于金营中数日,受尽了屈辱,至今都经常做恶梦。如今二帝和数不清的宗室及汉家女子身陷金人之手,遭受百般凌辱。如此国仇家恨,必须要雪耻。”
赵谌说的虽然有些言不由衷,也没说出应该有的气势,但这些话,却像暮鼓晨钟一样重重地敲在众臣的心头,让他们大受震撼。特别是曾被迫为金人做事的吕好问更受触动,他有点迷茫了,究竟是什么让赵谌这位与其父类似,懦弱怕事的小皇帝下如此决心的?是受什么人蛊惑的?
今日虽然被召来一道问事,但吕好问在刚见到李纲时候,从这位曾力挽狂澜的名臣看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鄙夷,还有浓重的杀气,让他心里骇然。在他为赵谌的表现惊讶间,的眼光不自觉地落到了赵谌身侧的王晨身上,恰巧王晨也向他看过来,两人眼神接触,吕好问只觉得王晨眼神间有一些让人感觉害怕的神色,有一役不容抗拒的味道,吓的有点心虚的他赶紧转过头去。
李纲和王晨看他的眼神都不友善,这让他坐如针毡,许多想到的计谋也不敢说。
李纲也是异常惊讶于赵谌今日所说的,他也注意到了赵谌在说话间时不时看向王晨,甚至一些时候眼神中有讨要主意的味道,他也更加明白过来,赵谌对王晨的依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这些话可能都是得王晨的授意才说的。有这种感觉起来,他心情很是复杂。王晨对小皇帝有这般影响力,这从大的方面来说不是好事,只要情况延续,王晨以后肯定是如蔡京般的权臣。
但这又不一定全是坏事,要是赵谌刚才所说这一切全是王晨的主意,那这个年轻人心中所想的,与他们一直考虑的,却是不谋而合,那就是绝不对金人妥协,以武力对抗,甚至击败金人的南侵。如果皇帝在王晨的影响下,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贬离那些主和的大臣,那大宋就再也不会那么憋屈了。
一念之间,心中已经释然,不去想太多,只想如今的局面,如何应付难关,如何重整河山,想尽办法抵御金人的南侵。
在赵谌的问询之下,李纲也开始详细讲述他对时局的见解,还有许多重整朝纲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