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从那个时候起,虎妞就故意说了那些显得忒真诚的话?包括故意说自己是嫉妒张居正?程文扶额,实在是被虎妞打败了,自己的脑袋学了这么多知识,依旧是跟不上虎妞的脑袋。更比不上虎妞察言观色的本领。
艾玛,不得不承认,这个太傅能这么看中自己,虎妞确实是至关重要的。程文就是不想承认都不行,想想太傅走的时候,高兴的笑容,这可是虎妞逗笑的,自己可没那个本事。
“我当然能看出来!首先是他的气势,一个人的气势不是一天两天就养出来的,他虽然衣着素净,但得体稳重,面色稳如泰山,看着你就如同俯视。
这是他长期在高位形成的看人眼神,还真不是轻视你。再看他研究我的眼神,我就知道,除了对面的老头,没有一个老头敢当着人家相公的面,来研究人家的娘子,不怕被人打折了腿吗?
他不怕,说明他来头大,他是冲我来的,我到临川没多久,能搭上嘎的也就是对面李府,谁叫那个李公子这么热情,对我这么好?他家人恐怕早就想研究我了。
后来太傅妻子女儿过来还衣服,我故意跟她们热乎的很,熟的很,逼的她们落荒而逃,这边,太傅也忍不住了,想过来看看我是何种人才?连他妻子都不是我对手?
哈哈哈!这不是给我机会零距离接触太傅了嘛!这人跟人之间,只要有机会接触,就有机会成为熟人朋友,见识了吧?”
虎妞说的眉飞色舞,在程文面前,可是毫无顾忌,把心里的想法,看法,统统都说了出来,在程文面前,虎妞没有好掩瞒的,在虎妞眼里,程文是自家人,不能被人知道的小心思,程文是可以知道的。
程文听的目瞪口呆,虽然不愿承认,但太傅能过来,能看好自己,确实是虎妞引来的。可偏偏是用自己看不上的方式引来的。而虎妞说的也对,用正常的方式,怕是连人家的大门也进不去。
想想虎妞比自己还小一岁,但她的阅历跟自己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而虎妞的成功便是在于她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这才使得虎妞一点点大就能给家里挣很多钱,以至于发展到现在,虎妞几乎都成了大富婆,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两千。
见到太傅这样的大人,连眼皮都不眨的跟人家熟络的很,程文如今再看着虎妞那笑的极为嚣张的脸,忽然觉得虎妞天生就应该这么得瑟这么嚣张,程文默默无语,自己出来游学,还真是跟着虎妞学了不少,但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免得她笑的更是嚣张得瑟。
在虎妞的热情撺掇之下,程文跟太傅还真一来二往的熟识起来,太傅因为时间多,也教教程文,顺带教育教育虎妞。
对此极为看不惯看就是太傅的女儿李邦慧了,李邦慧怎么看虎妞怎么都感到反感,特别是她对自己爹那个热络劲,自己都不曾这样,她一个外人热络成那样也不嫌丢脸?
“虎妞啊,你这话以后不能再对人说了,粗俗。”太傅指点过程文之后,听到虎妞说了一句我靠,结果虎妞就被太傅教育了。
我靠!这也粗俗?很流行的,好不好?
“真的粗俗?我靠,以后不说了!”虎妞显得态度很端正。
太傅:无语,又来了。
程文:无语。改不过来了。
“虎妞,你怎么想起来要做绣馆的生意,还做的那么好?怎么想到的?”太傅能对虎妞这样,也不是没有存小心思。
郑家抢去虎妞一半的干股,虎妞为了识时务保命只能给,要是能把郑家的那些钱转出来,倒也可以为不少百姓做点实事。
只是目前跟虎妞还不是熟到可以谈这么多钱的事,慢慢再熟了之后,再跟虎妞谈谈,想办法把白给郑家的钱,转出来,做假账也可以。只是不能把钱再给了郑家,为虎作伥。
而虎妞也在观察太傅,不知道太傅肯不肯背叛他的老主子,皇上,转而支持二胖。
皇上对郑贵妃的宠,已经让太傅极度失望,不知道太傅经过这一次的赋闲之后,会不会绝望。
“太傅,我小时候就一个乞丐,天天挨饿受冻,就盼着什么时候能发财。结果,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
还是晕倒在程文家门口,爹娘看我可怜,于心不忍,把本应该给程文读书的钱给我看病。待我跟亲女儿一样。
我病好之后,就天天琢磨要挣钱,琢磨多了,自然就能挣钱了,对了,太傅,你不知道吧?
其实我能挣钱,本金还是当今太子给的呢!”
虎妞把话题引向太子二胖身上,试探太傅对他的想法。
“太子给的?怎么回事?”太傅不可思议的看着虎妞,太子跟虎妞是一块长大,这太傅已经知道了,但太子是傻子,怎么会给虎妞钱?这丫头骗傻太子的钱做了本金?
程文在一边听的扶额,虎妞,虎妞,这你也好意思说出来?我可不可以先回家?
程文低头扶额,实在为接下来虎妞要说的话感到羞愧。
“爹,能是怎么回事?太子傻,能知道钱是什么?还不是被她给骗了抢了?”李邦慧在一边讥讽虎妞。
“小妹,虎妞是好人,不可能欺骗太子,一定是太子自己给的。”李邦林给虎妞帮腔。
虎妞对李邦林嫣然一笑,不错,还有铁杆粉丝。
“嘿嘿,还真是太子给的,不过给的时候,我也说了,以后等我发财了,我一定会还他,加倍的还。
我之所以能挣这些钱,一是有太子给的本金,而是我也知道,女人容易冲动,也就容易花钱,还有女人喜欢攀比,就更喜欢穿贵的,越贵越是感觉骄傲自豪。我开的这个娇兰绣馆完全符合贵族女子的喜好,嘿嘿,这不就是大把大把的挣钱了吗?
可惜的是,这么多钱还得给郑贵妃姐姐一半,剩下这一半我还得分太子一些,怎么说也有太子给的本金。诶,忙了这么多钱,全是给人忙的。太傅,我是不是很伟大,专门给人挣钱?”
虎妞稍稍跟太傅透露一点,自己挣得这钱有太子的钱。
“可惜,太子神智弱了,不懂这些,要是太子能好好的,老夫也不要这么担心了。”
虎妞一听,不错,太傅对二胖还算尊重的,没有直呼二胖是傻子。李邦慧就太直接了,叫二胖傻子。
“虎妞,你跟我爹说实话,你小时候是怎么骗的傻太子的钱的?”李邦慧紧追不舍,就是要虎妞丢脸。
“哦?真想听?太傅也想知道?”虎妞笑着问太傅,这编辑一下小时候的故事还不是容易的事?
太傅笑而不语,心里早已猜到虎妞应该是哄骗不懂事的太子得到的钱。就是不知道这丫头会怎么因对女儿的追问。虎妞这丫头可精的很哪。
“太子小时候喜欢玩银子,太傅听说过吧?”
太傅微微点头,那个王家人没少炫耀小时候怎么怎么对太子好的,太子喜欢玩银子,王家也给他玩,玩丢了就算。
“我小时候聪明的不得了,看书看一篇就能学会,太子当时叫的王家的奶奶,对太子非常好,太子智商弱,学馆不肯收太子读书。
而其他夫子也不会花时间教太子读书,一次机会,王家奶奶发现我聪明的不得了,对看过的字,几乎过目不忘。
那时候,我们家还穷,没钱读书,王家奶奶就请我陪着太子读书,让张居正的爹教我们。
王家奶奶为了能让我爹娘安心让我陪读书,还答应给程文也交一年束脩,张居正的爹怕我跟太子影响其他人读书,就安排我们两个在学堂隔壁一个屋子读书,这个屋子跟学堂有穿了的洞,声音可以从那边传过来,这样我就是在隔壁也能听到张居正爹教的书。
太子虽然不懂,但也听我的话,我有时候,抓着他的手写字,他也学着写,跟着我还学了好几个字,连他当时的名字也学会了。
不过,太子那时候也贪玩,喜欢玩银子,我担心他把银子玩丢了,也担心他贪玩少学会几个字,就让他把银子交给我,等他长大再还给他。
太子当时答应了,我拿着太子的钱,想想还是投资比较合算,不然放在家里,钱不能生钱,亏了。
于是就拿着太子给的那几十两银子买了油啊,面粉啊,糯米粉,芝麻什么的,就琢磨出来油条,麻团,麻花,用这些挣了好几百两银子。
然后用这几百两买了镇上一个小铺子,开了一个鱼馆,又挣了几千两银子,然后再用这几千两银子,投资了一个烤鸭店,又挣了大几千两银子,然后再用了这些钱到了京城开了这个绣馆,绣馆太挣钱,几个月就挣了十万两,我估摸着,太子当时的本钱,现在怎么也值十万八万了,有机会的时候,我见到二胖,不,是太子的时候,再还给他。他要是看到这么多钱,一定高兴死了。”虎妞一副期待的说着。
“你陪着太子读书这么长时间,感觉他如何?”太傅打听,如果太子能听话,也许可以考虑让太子真正继承皇位,不过,前提是郑家一定要诛杀。不然,郑家人把太子把握在手里,也不成事。
“太子很懂事,听话的,我叫他读书,他虽然不懂,但也能跟着我读,我抓着他的手学写字,虽然一个字要写好几天才能写好,他也能跟着写。
太子小时候虽然不懂事,但心性很敦厚,从来没有因为不懂事,伤害过别人,却是有人伤害他,但太子也从不记得。
不过,太子不一定一直会这样,有一次,太子生病,镇上的来大夫也看看不出来,太子当时嘴里直呼什么猴子的,正好有一个高僧经过,这个高僧很厉害,没有进太子当时的家,站在门口,就判断出来,太子被猴妖附身。
王家奶奶当时花了不少钱请这个高僧出手相救,可也真神奇了,那个高僧给太子吃了什么符之后,太子吐了一些污物,当时就好了。
王家奶奶喜不自禁,真是遇到高人了,就要请他再治好太子的神智。
那个高僧当时给太子看了之后断定,太子的魂魄缺了一丝,所以才会这样,而那丢失的一丝魂魄要是在这个世界,机缘巧合之下,太子能恢复正常,要是那一丝魂魄不在这个世界,太子也只能这样了。
太傅,我相信太子一定可以好的,我相信他一定能好。”虎妞说的这些,就是为了给太傅希望,太子是值得期待的。
“诶,难啊!现在最难的还是郑家的霸道,而皇上太过执拗,纵容郑家,如此之下,大名堪忧啊!好了,你们今天自己读书吧!”太傅听完虎妞的话,心思沉重的离开。
虎妞看着太傅沉重的背影,心里却是有了期盼,太傅对二胖的接触几乎为零,不能对二胖产生感情,只要自己经常不断的说说二胖的事,潜移默化之间,也能让太傅怜惜二胖,支持二胖,期待二胖有朝一日可以恢复正常。
虎妞回去之后,忽然见到顺子。虎妞很意外,虽然顺子经常为自己收集消息,也派人在这周围保护自己,但他此时亲自过来,风尘仆仆,还面色沉重,出事了?虎妞眼皮一跳。
顺子拉着虎妞就躲到一边,避开程文,程文两眼一瞪看着顺子拉着虎妞的手直接忽视自己,心里不由得气恼起来。更气虎妞就任由他拉着手,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拉着,气死了。
“虎妞,出事了,从宫内传来消息,郑家软禁了皇上,造反已经是明目张胆了。”
顺子内心也七上八下的,一旦有人造反,就会翻了天,到时候的京城,别说是做生意挣钱,就是那些朝廷大员,也要死伤无数。
虎妞一惊,来的好快,虽然知道郑家一定会反,但也太快了。
虎妞邹着眉,想着二胖,想着张居正。想着此时的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