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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锋仔细打量了一下赵亭轩的病房,发现这里和他的227b在结构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墙壁上挂满了画,还全是印象派,非常符合赵亭轩扮演的自闭症患者的风格。
折翼的小鸟……笼子里的骷髅……歪脖子树苗……被揪秃了花瓣的玫瑰……染血荆棘鸟……垂死的天鹅……还有科幻触手恶魔和黑暗圣经……
额……难道是这熊孩子又开始犯病了……
赵亭轩赶忙用手挡住晋锋的眼睛,气呼呼炸道:“你别看了,画它们没什特殊的意义,就是想提醒一下看到的人——我其实是被原真纱子强\奸并囚禁的正常人,我根本没病,有病的是我的医生和照看我的护工!”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慌里慌张地将所有画都从墙上扯了下来,仔细看的话,连原本白皙的耳根都羞红了……
“强\奸是怎么回……”晋锋惊讶地问,这才是重点吧,难道他真的已经被人给破了,不对,现在不应该关注这个,这里还是恐怖片的世界啊……
“啰嗦啦!强\奸未遂好吧,真是的,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多耗费时间了!”
赵亭轩是真的害怕了:又是跪舔又是电刑的,最后真纱子甚至要求他骑坐在自己的身上,还要将他的那个插\到她里面去……要不是最终幕即时开启,他真不知道自己还会被那个老女人怎么折腾玩弄……
刑求对于赵亭轩来讲不算什么,他是riley-day综合症患者,对痛觉和冷热无感,只能感受到皮肤的压力与触摸。至于电击刑罚,对他来讲只不过是频繁的肌肉刺激罢了,他的所有痛苦和难耐都是照着剧本要求装出来的。
赵亭轩,是永远感受不到痛苦的人。
但是如果真让他把自己的下\体插\到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疯子体内,说实话,这完全是一种心理上的厌恶,就算这是剧本强制要求表演的内容,赵亭轩也会利用镜头错位避开真正的性\交——这在现世娱乐圈不也是很常见的手法么?除了a\片,那个导演会强迫演员真枪实弹地来床戏?
但总归还是不爽……
晋锋观察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何美琪,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尖削的肩头让人看着都觉得硌得慌。
他不敢贸然开口,因为系统没有取消人设规定,他也只是在来《漩涡》世界之前看过何美琪的一部片子——在那部片子里,何美琪还不是器灵,她也没有现在这么消瘦——现在她瘦得简直皮包骨头,而且怎么看健康状况都非常糟糕,脸色惨白而面部僵硬,处于一种比精神病还精神病的状态,如果自己胡乱说话,结果判断错误导致ng的话……
恐怕他和白诺就真的无法活着走出《漩涡》的世界了,积分会透支到无法拯救的地步吧……
“小清水亚纪,住在204b,他们都说我是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不过我不是。”
何美琪主动伸出手来,但不等晋锋回握就放了下来,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知道你,绫濑和樹,你住在227b,是反代理佯综合症患者。”
好了,她这样说的话,台词就可以接上了!
晋锋苦笑:“你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反代理佯综合症患者,我们待在精神病院里恐怕都是因为无奈吧,雅人他……哎……”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暂时不能用台词诱导雅人和和樹的关系,否则要是系统真的判定他俩是“恋人”,再按照“射杀恋人”的提示来一通相爱相杀什么的,他可真要跪了。
晋锋是这样考虑的,所以他也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两句,然后用叹气收尾。
何美琪倒没什么顾虑,她一口气把所有线索都用台词铺垫了出来:“入野先生也是被逼迫着不得不装成精神病的,这家医院一共就四个病人,我们三个都是这种情况,松田先生那里一定也有隐情,刚才我被一个莫名的声音提示,说我们已经卷入了一场游戏,除了咱们四个所谓的病人,和一个来这里实习的医生之外,其他人都被卷入到一场大逃杀中,我们必须救他们,否则就有可能会丧命!”
她这样说,第一是为了给日后表世界组的所有行动找个理由,毕竟即使没有台词,他们也是在拍戏过程中,如果没有任何由头就开始各就各位——开搞——说不定会因为逻辑破灭而导致ng呢!
第二,何美琪的话也是一种暗示:既然有隐情的话,请大家开始把各自知道的剧情都说出来吧,现在是情报汇总时刻。
危险未知,说不定下一刻大家就要陷入被动,所以由不得浪费时间,晋锋就先开了口:“今年三月份,我入的院,弟弟陪我一起住在牧之原里,由久津間医生做我的主治医师,住院的由头是患上反代理佯综合症,但实际上我并不苛求被治疗,也没有伤害自己来谋求他人关注的意愿。”
他说的信息,一部分是病床标牌上写出的,一部分是剧本明显提示出来的。
叙述中,他按照时间顺序把这几天被弟弟照顾、然后初遇实习医生戸水由香、接着被关医生介绍了由香和中村两个新人、再之后被弟弟烫到嘴巴又被不靠谱的护工南央美错误注射了兴奋药、最后不得不通过久津間的手术排出淤血才得以缓解症状、但弟弟雅人又坚持让他躺在床上事无巨细地帮他做、直到天色剧变、雅人失踪、他走出病房想看看外边状况等戏码简要而清晰地过了一遍,然后特意强调了他认为比较重要的几个线索。
“按照绫濑先生的描述,您的弟弟其实也处于不正常状态咯?”
“可以……这么说吧……而且久津間和南央美护士的行为都不是很正常,我本来打算和雅人说,只是雅人后来的状态也变成这样,我也不知所措起来。”
何美琪也对二层大厅里牌子上标语的变化感到好奇:“射杀恋人那一天,恋人是指什么?难道这里有人是情侣关系?”
她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证明她既不知道恋人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恋人。
何美琪和晋锋的目光一齐看向赵亭轩。
赵亭轩皱眉:“什么恋人不恋人的,我不知道。我只有母亲在这里,装成精神病也是没办法的样子,谁让母亲欠了赌场的人一大笔钱呢?不从牧之原敲诈,我们根本无法活着走出金融街。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原真纱子根本不是医生,她是一个变态,她利用母亲威胁我,逼迫我陪她玩那些恶心的游戏,不许我和母亲说话,不许我看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哪怕是一眼也不行;而照顾我的护工凉风真世是真正的受虐狂,她不单协助原真纱子囚禁我,还主动要求被针刺、捆缚、鞭打,她手臂上的伤口你们没有看见过吧,全是真纱子扎出来的!”
入野健一的戏份很少,暴露在镜头中比较重要的只有两段:
第一段是戸水由香和中村幸太郎约好见关拓人之前在病房外偷窥到的一幕——那时候久津間正在和麻衣因为治疗赔偿的事情争吵,凉风真世是劝架的,而争吵的中心原真纱子当时正贴着健一的耳朵说些什么,其实她在威胁健一,不让他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母亲,还必须和她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模样,健一是没办法,才装出很“愉悦”的表情,但实际上他画那副“小鸟折翼”的画的目的,就是提醒大家——我是被逼迫的,我就是那只小鸟,我的翅膀被原真纱子折断了!
久津間正在和麻衣的争吵,暴露出麻衣是赌徒并且企图敲诈医院的事实,与赵亭轩在人设中看到的情报是吻合的,而之后藤原理惠来了,通知久津間小清水亚纪发狂的消息,说“小清水把枕头当作自己的孩子”。
赵亭轩很重视这个情报,因为越是台词在无意中流露出的信息,有时候起到的作用就越重要,但是这种情报对于不知道小清水那边戏份的他来讲,产生不了任何有意义的联想。
后来,久津間和藤原理惠走出了病房,并撞见了偷窥的由香和中村。那时候,由香和久津間基本是在病房外了,赵亭轩装作低头画画的模样,实际上大部分精力都分出来监视楼道里的戏份,然后他发现——
久津間似乎和由香认识!
入野健一第二场比较重要的戏就是那场“□调\教”:雅人和麻衣在他的病房外偷窥,原真纱子在病房内对他施以电刑,而凉风真世自己乖乖地被真纱子绑在了地上,这一幕,赵亭轩给大家讲得很详细,因为这一幕出现了“异常”现象!
“有奇怪的东西被绫濑先生您的弟弟吐了出来,钻进我母亲的身体里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感染了真纱子和凉风。”
他这样一说,晋锋就反应过来了!
“雅人似乎在去找入野夫人之前,也被我的护工南央美叫出去过,回来的时候就感觉他不对劲了,这么说,源头应该在南央美那里!”
晋锋在脑海里慢慢整理着时间轴:久津間给他做手术开始的时间是下午3:20,期间小诺被扮演南央美的马侯叫出房门外,然后在手术过程中,扮演久津間的高颂企图给他注射“脏东西”被他组织,然后小诺闯入提示他不要犯罪被ng,再一醒来,已经是下午4:30了,手术结束了。
那时候,小诺似乎有意地向他表现出自己的“不对劲”。
然后小诺被扮演入野麻衣的卞蕾叫了出去,接着,就应该是赵亭轩的那场戏了。
高颂企图给自己注射的那个“脏东西”,很可能和赵亭轩所说的从小诺嘴里吐出来钻进卞蕾身体里的“奇怪的东西”来源相同,假设这是一种感染,那么感染的顺序就应该是:南央美(马侯)——绫濑雅人(白诺)——入野麻衣(卞蕾)——原真纱子(边巧巧)&凉风真世(庞艳瑶)。
高颂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被感染的,那么南央美的前头是谁?凉风真世的后头,又是谁?
虽然这些分析暂时看不出和他们的任务有什么具体的关联,但对于如何拯救里世界的演员这件事,他们本来就是一头雾水,晋锋只能就现有汇集起来的信息,做最大的事件分析,搞清楚在这短短的两天内,牧之原这几间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都有哪些不正常的事情可能导致“病变”。
医院里有“感染物”蛰伏,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晋锋相信,这个“感染物”就是小诺提醒他不要给可乘之机让其乘虚而入的“脏东西”。
“小清水小姐,你是如何找到入野先生的房间内的呢?牧之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病人应该都待在各自的病房里。我很快就走了出去,可那是楼道里并没有其他人,您到底是怎么……”
晋锋觉得何美琪的状况有些不对:他是自己走出自己房门的,当时楼道里那么安静,而赵亭轩待在了自己的病房里,扮演松田哲也的靳涛和表世界组的最后一人程田剑并没有出现,应该也是在病房或者办公室里,那么何美琪是什么时候跑到赵亭轩的病房里的?
这个问题被晋锋提出来后,赵亭轩也沉默了——最终幕降临的瞬间,他病房里的边巧巧、庞艳瑶和卞蕾都消失了,和他们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样,何美琪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之前没有任何征兆。
他对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也深感疑惑。
何美琪半天都面无表情,说起话来只有嘴巴会动,面部瘫痪得像个僵尸,听到这个问题后,她突然裂开嘴笑了,然后信誓旦旦地解释道:
“我原来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刚刚那个神秘的声音跟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我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具体情况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啊。”
她脸上一副“发生这种事情臣妾也不造是为毛啊”的表情,很是无辜地摊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