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
第七维度被茂密的森林覆盖,而十一维度则是一片广袤的荒原。
林中有月,荒原亦有月。只不过,十一维度的月亮和第七维度的月亮不同——这月是惨白的月,衬着同样惨白的沙、惨白的石、惨白的霜,显得格外凄凉。
旷野时而静悄悄,静得让人窒息,偶尔一股旋风卷起一柱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旷野时而又狂风大作,咆哮着卷起晶莹的盐沙,干燥的空气中弥漫起盐碱苦涩的味道。
风也是惨白的,一条条干沟毫无生气地横卧着,除了麻黄、沙枣等耐盐耐旱的植物点缀其间,很少有其他植物能够在此间生长。一株枯萎了的荆棘在盐碱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远处由大理石铸成的宏伟宫殿,发出一声羡慕的太息。
这座宫殿就是十一维度的演员宿舍,不过它的造型和气质都和“宿舍”这种庶民的称呼相差十万八千里,反而更像帝王的寝宫。
一只黑猫慵懒地趴在宫殿大门前的石阶上,突然,她像是觉察出什么动静一样,敏锐地竖起了尖尖的耳朵。
风啸、沙走、石滚,殿内还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奇怪声音。
“啊……嗯……哈……”
“主人……主人……求你……”
“求我?求我什么……”
这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前一个声音清冷中隐藏放荡,断断续续带着鼻音的喘息华丽而魅惑、勾魂摄魄,严酷的冰雪亦能为之燃起火红的烈焰;后一个声音则性感沉稳,如重低音炮一般,深度不斐而散发出强烈的存在感,独有一种静谧的魅力。
黑猫停下脚步,圆溜溜的猫瞳瞬间瞪大。
如磁铁般诱人的低沉男音再次响起:“求我什么,快说出来。”
他在另一个男子耳边低语,最后一个“来”字带着温热的气息。明明声音低调得近乎呢喃,却让听者的内脏都受到了直击——
浅唱、低吟、心跳、加速……
“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他压在身下的男子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尾音竟然猛地拔高了。
刚才,一双冰冷的唇轻轻地含住了他的耳珠。
猩红色的地毯,绿森森的光影,还有地毯上凌乱的衣服碎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淫靡的麝香气息。赤\裸的男人横陈玉体,黑色的长发铺散在大红色上,如一朵盛开的墨莲,那身通体雪白的肌肤几乎透明了,将凌乱的长发映照得格外妖娆。
他细瘦的腰肢努力向上挺着,秀气的锁骨仿佛在诉说被人冷落后的不满。一双藕臂柔弱地环绕在身上男子古铜色的脖子上,修长笔直的腿企图扒上对方精壮的腰,却被男子无情地拒绝了。
“说,你想要什么。”
“你不开口,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男子啮噬着他的耳朵,含混不清但异常执着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要……要……嗯……呼……”
要……
奴要主人的标记!
奴想成为主人的御兽!
奴愿意被您骑在身下,供您驰骋!
长发男子睁大水润的眼睛这样祈求着,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崇拜和渴望灼热得几乎要将冰冷的空气点燃。
一双大手将他猛地抱起,铁一般的臂膀将瘦弱的身躯牢牢固定在怀里。怀中的男子发出“呀”的一声轻叹,然后用青葱一样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襟。
秀美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长发的主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主人,您……您终于要标记奴了吗……是这样吗?”
他太激动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被唤为“主人”的男子轻笑。
“小奴隶,你这次甩开晋锋拿到主人想要的诅咒地图,功不可没。主人当然要满足你一个心愿。”
“你不是已经期待这一天期待很久了吗?”
“主人,我……不不不……”
“奴……奴从来不敢……不敢奢求您的……啊!”
长发男子被抱着他的人毫无征兆地抛向空中,赤\裸的身体“砰”地一声落在冰冷的石台上。他顾不得后背被冷硬石头撞击后的疼痛,立刻抬起身来,将腰背弯折出一条好看的曲线,水灵灵的眼睛献祭一般仰望着站在石台前面的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山一样可靠的身影……这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会永远记住的男人。
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天生的王者之姿,轮廓分明的五官深邃狂放,如同大理石雕刻出来的古希腊塑像。他冷酷的脸上有着棱角分明的线条,幽暗锐利的冰眸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手臂上喷张的肌肉,山一般宽阔的肩膀,古铜色紧致的皮肤——这样一个霸气凛然又狂野不拘的男人,没有女人不为之心动。
甚至连同性,也为他着迷。
“主人,请进入奴的身体,请您标记奴的意识,奴心甘情愿做您的‘器’!”跪趴在石台上的长发男子可怜兮兮地祈求着,他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情\色的邀请。
快来占有我吧,用“你的”弄脏“我的”!
怎样崩坏都无所谓了,只要给我快乐……
高大的男子猛地压了上去,强壮的身体覆在瘦弱的身体上。不一会,粗重的喘息和尖细的呻\吟便此起彼伏,雪白和古铜色交缠在一起——想入非非的声音,血脉喷张的画面,只属于雄性的律动奏出一首奇妙的轻重梦幻曲。
男人引以为傲的火热,强势霸道地进入到身下人已经濡湿的体内。
古老的誓言随着甬道深处一股熔岩的迸发,在空旷而幽静的殿堂中不断回响:
“我,陆华虚,愿与陈烙缔结通灵契约,从此成为他的宿主。”
“我,陈烙,愿与陆华虚缔结通灵契约,从此成为他的器灵。”
“我愿意把我的力量与信任赐予我的仆人,仆人的生死由我来负责,仆人的一切将为我所用。”
“我愿将我的灵魂和肉体奉献给我的主人,我的生死由我的主人决定,我的一切将被我的主人掌控。”
“诸天魔神在上——”
“聆听我的意志,请将圣痕刻印于我身。”
暗红色的咒印在两具赤\裸的的肉体上浮现、流动、交织,滚烫的汗水不断从炙热的皮肤上滑落,陈烙发出一声尖叫,紧跟着,陆华虚也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
精致的图案刻印在了陈烙最隐秘的部位,在刀割般的剧痛和交\合后的疲惫双重刺激下,他终于昏了过去。
而清醒着的男人此刻则缓缓直起身来。和昏过去的陈烙不同,他的衣服整齐得根本不像刚刚做完爱的样子——他甚至连上衣都没脱,只在下身褪去一角,露出筋肉结实的大腿,和那根将陈烙活活折磨昏过去的骇人凶器。
陆华虚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多出来的繁复图案,表情十分复杂。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人身上,嘴角扯出一丝冷酷的笑容。
“喵呜——喵呜——”
门外的黑猫兴致勃勃地叫了两声,她站在那里看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
她用肉呼呼的爪子抹抹酸痛的眼角,满意地迈着袅娜的猫步,一步一扭地离开了偌大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