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这一点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怎么样?大家对一件事有相同的看法,而我先前又恰好救了你,这总是缘分吧,大家要珍惜这份缘分,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一次的擦肩而过,我们有这么大缘分,前世肯定是好朋友,说不得还是兄妹,你总不忍心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掉自己的亲人和好朋友吧?大家和和气气的最好了……”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一次的擦肩而过,好新奇的说法,不过挺有意思的呢,这个女人……可真是能说啊,一下子居然能从敌我不明的陌生人上升到朋友和妹妹……
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刺客语气陡然一沉:“照你这么说,我跟我所杀的那些人也很有缘分啊,不光擦肩而过了,还面对面厮杀了这么久,那前世也是朋友或者兄弟了?既然我已经杀了亲人和朋友,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一个是杀,再多一个似乎也就那么回事了,你说呢?”
“额……虽然这么说,但是那些狗官欺压良善,今世是大大的恶人,前世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像阁下这么有恩必报的君子侠士前世也肯定是大大的好人,你们不可能是朋友或者亲人,倒是很有可能跟现在今世一样是敌人,说不定他们上一世也是死在你的手里,所以你完全不必有心理负担,他们跟我的情况也完全不同,小女子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啊,所谓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阁下可千万不要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啊!”
噗通!
苏瑾刚说完,就听背后噗通一声响,似乎有点像人倒地的声音,她把脖子往后轻轻靠了靠,感觉不到剑尖了,又叫了两声,背后也没有反应,等回头一看,身后之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苏瑾一愣,不会吧?难道被自己嘴遁说死了?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这手段啊!
“喂,你不会在装死吧?想试探我?”苏瑾嘀咕了一句,蹲下身一查看,发现对方身上到处是血,光看衣服上的伤口就不下十多条,对方在刚才那番惨烈的厮杀中,显然也受伤了,毕竟敌人太多了,这无疑是流血过多真的晕过去了。
躺在这里,等会儿被值夜的家丁发现就完了,况且一不小心惊了马棚里的马也有惊动众人的风险,略作思考之后,苏瑾连拽带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刺客弄进了离马棚不远的柴房里,然后把门关上,离开了。
对方受伤颇重,得找些金疮药给处理一下伤口,不然得破伤风死了就不好了,毕竟她费尽心力把对方救了,惦记的武功可还没学一招呢。
回到阁楼自己的屋子之后,苏瑾谎称自己在后面马棚里找头钗的时候被车上的铁钩子挂上了手,所以打发紫鸢去找了一些金疮药,紫鸢原本想要帮她上药,但是苏瑾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根本就没有受伤,所以打发了紫鸢,只说伤口不大自己能应付,忙了一天了让紫鸢去歇着。
然后过了不久,柳云澜也回来了,他一上阁楼就冲到苏瑾的屋子,见苏瑾没事,才松了口气。
“娘子,我听说花魁赛上遇到了刺客,薛将军被杀了,你跟紫鸢两人没事吧?”说着又用双眸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苏瑾。
苏瑾笑道:“妾身没事,多谢相公挂心,不过相公这么看妾身,弄得妾身心里直发毛,没事也要有事了!”
“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云澜收回目光,在苏瑾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苏瑾刚才用过的茶碗也不介意,一口气喝了茶碗里的半碗茶,这才絮絮叨叨地说起了经过,原来柳云澜在城西布行的时候,入夜时候听到城里戒严,然后有打听到说是鹦鹉洲花魁赛出事,他顿时替苏瑾担心起来,带着白鹭吩咐小厮驾着马车就要出城去花魁赛现场接苏瑾,可是城门被戒严了,只准进不准出,他急得在城门口打转,后来又守在城门口等苏瑾,其实那时候苏瑾早就进了城了,两人错过了。
柳云澜也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后来经白鹭提醒,说少奶奶是不是已经提前回家了,所以才又一路赶了回来。
当然,柳云澜没有说得这么详细,他只是三言两语非常简短地说了想要出城迎接出不去就在西城门等了一会儿这几句,这种有关于关心的事儿他并不善于表达,也不太喜欢用嘴说出来,在他看来,真正放在心里的关心,是说不出来的,也不用说。
至于有些细节和前因后果,都是苏瑾自己推测出来的,她心里有些感动,这位相公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地把她放在了心里,也许……是该考虑圆房的事情了,他不是已经笨嘴笨舌地试探了两三次了么?
随后苏瑾又向柳云澜说了说花魁赛的事,包括狠砸六千两银子,以及后来的刺客事件,夫妻两人聊了挺久,后来才看看时间挺晚了,才各自回房睡去。
等柳云澜离开以后,苏瑾在床上躺了躺,估摸着其他人都应该已经睡熟了,这才拿着金疮药偷偷摸到了柴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