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初玉半天没有说话,百里扶桑大概有了考量,冷冷看着公仪鹤道,“公仪世子切莫胡说,辱我玉儿清白。”
公仪鹤叹口气,状似很烦恼的抚了抚额,“想那日浮云峰青云洞……”
宋初玉磨牙,这是在提醒她,所说的对他负责之事。
“表哥,此人……”宋初玉有些认命的开口,想着若日后真嫁给公仪鹤,这怕也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百里扶桑的话语截断。
“不论你是喜欢玉儿,还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若无法赢我,自是一切免谈!”说罢,长戟入手,衣摆猎猎鼓动,扬起地面万丈尘沙。
“接招!”伴着一声大喝,百里扶桑若游龙,身姿矫健敏捷,长戟划破气流,形成一道明亮的长波。
公仪鹤依旧站在原地,笑意盈盈,眼见百里扶桑已掠至他面前不过数米,忽而,长发飘舞,猛地向后下仰,脚尖虚虚点地静止,两人动作皆止,恍若定格般,唯余脚边,越卷越高的狂沙,直至后来,将两人包裹其中,筑城一道黄色的屏障。
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那强劲的力道,将周围的草木连根拔起,不远处,背着一堆荆条,面容类似鼠辈的沐云芷,本是因着前几日的事,被哥哥数落,前来给宋初玉请罪。
眼下,不过刚看到宋初玉,还未及兴奋奔过来的沐云芷,便猝不及防,直接被平地卷起的狂沙,掀翻在地,发髻散落,脸上沾满尘土颗粒,好不狼狈。
猫儿扒着树皮,虎爪在树身上,刮出几道深深的爪纹,眼见就要被剧风随黄叶卷入天际之时,宋初玉险险拽住他的尾巴,于是,虎眼婆娑,嗷呜惨烈,诉说心中的愁苦。
难得见那霸占主子的妖孽男人吃瘪,它来看个戏容易吗它,本是想跟主子表哥加油,这小草裙小扇子都准备好了,只等开打助威,谁料这拿来的股子邪风,险些将它吹上天。
“猫儿,露点了!”
宋初玉毫不客气的一语,再度将本就悲愤的猫儿的心情直接拍入土里,猫儿却还是得顾忌虎尊严,严严实实将露点部位捂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暴平息,两人握掌,点尘不染地,自黄沙中迈出,先前的剑拔弩张,顷刻消弭。
这就是所谓,男人间的友情,宋初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
百里扶桑来到宋初玉身边,谅解道:“玉儿,既是如此,你早些告诉我便好。”
带着些许不赞同,宋初玉听的云里雾里,百里扶桑在说什么?
“公仪世子,扶桑还要去启程前往东昌皇宫,拜见国君,玉儿,就拖你照顾了。”百里扶桑颇为信赖,拍了拍公仪鹤的肩膀。
公仪鹤笑意深深,“百里大可太子放心!”
说罢,柔情蜜意看了宋初玉一眼。
百里扶桑点点头,转向宋初玉,“玉儿,要听话,照顾好身体,我这些日子不能陪你。”
拍了拍她的手,其间,百里扶桑眸中飞快掠过一丝惊异。
“国事要紧。”宋初玉也知道,百里扶桑此次前往东昌的要务,也不再挽留。
通过这些许事件,宋初玉大致看出,百里扶桑是真心实意善待她,不然也不会冒着得罪东昌国君的可能,公然教训宋文武。
不过,她还是好奇,这天差地别转变间的根源,百里扶桑,看起来并不是个好说服的人,两个人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她不是好奇八卦的人,但关于自己的事情好奇,想来也无可厚非。
临别前,百里扶桑又给宋初玉留下大笔财物,说是她离开宋府,定也需要钱财傍身,至于元宵节过后,说是要将一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她,至于是什么,百里扶桑倒是买了个关子,没有告诉宋初玉。
直到百里扶桑走后,沐云芷挣扎着从泥沙中爬起来,脸上蹭的白一块黑一块,先是看到百里扶桑潇洒离去的背影,感叹一声,世上竟有比公仪沛还可爱的男人,貌似,性格还比牛皮糖公仪沛更酷。
想着,也忘了负荆请罪的事,巴巴跑到宋初玉面前,忽闪着大眼睛,问道:“宋初玉,那人是谁?”
公仪鹤看着沐云琛明显对百里扶桑感兴趣,眸中一闪而过某种光泽,随着手中一粒晴空烟火,在无人察觉的瞬间升空,他嘴角的笑容越发张扬,一会,就有好戏看了。
“南安国太子。”宋初玉辨了好半天,才认出眼前狼狈非凡的人,是沐云芷。
“切,我还以为是你的老相好,这样,就没人跟我抢公仪鹤了,可惜可惜!”沐云芷在那边虎着脸摇头叹息。
“云芷!”一声悠扬语调,从天而降。
宋初玉只见沐云芷一哆嗦,转瞬,人已掠出好远,接着,一萌物面孔自眼前惊鸿一闪,随即,蓝色锦袍的少年,追着仓皇奔逃的沐云芷而去。
两人的对话声,遥遥传来。
“公仪沛,你哪来滚哪去!”
“云芷,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鬼见到你才高兴!”
“我与哥哥一母同胞,你不能这样厚此薄彼!”
“公仪沛,你这个混蛋,你手往哪放——”
……
宋初玉嘴角微抽,听着这渐行渐远的对话,再看看某人得意无比,看戏意味十足的表情,顿时悟了,敢情是他搞的鬼。
“公仪鹤,你真阴险!”
“我这可是为了创造我们二人独处的机会,玉儿不高兴?”俊颜瞬间放大数倍在宋初玉面前。
宋初玉冷着脸后退,将某人的脸挡住。
突然,她想起某个问题。
“公仪鹤,你方才跟我表哥说了什么?”
“这是男人间的秘密。”公仪鹤笑得神秘。
可他越是这样,宋初玉就越好奇,她曾听李嬷嬷说,百里太子性格像极舅舅,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这妖孽,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你说不说!”宋初玉磨牙威胁。
“好处?”某男笑着,凑近了自己的脸,手指往侧脸一指。
“大不了日后我问表哥!”不告诉拉倒,在别人不愿说的情况下,挖空心思讨好,这对宋初玉来说,还不如她自己找答案的好。
眼见佳人欲挥挥衣袖,转身离去,某人无奈妥协。
“你当真想知道?那你知道后可不许激动。”
“好,我不激动,我保证。”
于是,公仪鹤将先前两人交手时的对话,全数告诉宋初玉,无非是简单介绍了两人的相识相携共患难。
“就这么简单?”宋初玉秀眉微皱,不对,看那家伙的笑,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没有说出。
“玉儿果真聪慧。”公仪鹤喜滋滋赞一句,百里扶桑的确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因为毕竟话语这种东西,是可以捏造的。
对于百里扶桑这种只信做,不信说的人,压根行不通。
“我不过跟他说,我们已有了爱的结晶。”
“爱的结晶?”宋初玉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直到,公仪鹤含笑的眸眼,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才猛然醒悟,这家伙说的到底是什么。
“公仪鹤,你去死——”
“我若死,玉儿就成寡妇了,舍得?”公仪鹤掠出老远,末了,不忘回身,对着宋初玉委屈道。
相较于此刻的愤怒,她倒想知道,百里扶桑是如何相信了这见鬼的谎话,关键,还颇为用心的嘱咐她照顾身体。
似是看出了宋初玉的疑惑,公仪鹤朗声道:“玉儿所习武功与我所习武功,为纯阴纯阳,既有交叠,很容易让人误解脉象。”
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定是那时坠崖,他的真力过度到她体内,这真气尚未融合,故而让百里扶桑误解。
点到即止,公仪鹤大笑着避过,宋初玉手中飞出的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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