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不到钱，所有人都要完蛋。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已经将债务全都收了回来。

哪怕我坐吃山空，一直将夜总会和酒吧开着，也足够让我开个好多年。

更何况，我的酒吧可是不受影响的，而且我还有一个连锁品牌学校，最近刚办起来。

我在这次的冲击中是有很大的影响，问题是……我将会是在座所有人之中过得最舒坦的那个。

“生意，肯定是要做的……”钟远生忽然开口说道，“拖着就是在浪费钱，更何况这次要拖多久我们也不知道。我觉得吧，大家可以一起对抗这次的困难。生意，我们照样做，只是要联盟。”

“怎么联盟？”一人连忙问道。

钟远生解释道：“我们有这么多人手，想做生意难道还不容易吗？只是这件事情吧……还是需要张祥的帮忙。”

我顿时预感到了不好，皱眉道：“怎么？”

“张祥，眼下大家只能找你帮忙……”钟远生解释道，“你看这样如何，让你干爹帮助我们，让大家的生意能做得安稳。我们在座所有人之中，你是最安全的。我觉得吧，可以让你将安全分给我们一点。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了你，每人每个月给你一百万。你一分钱都不用出，只需要给你干爹打个电话，就能白白捞钱。”

我冷笑道：“不可能。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你们还想让我当领头羊呢？平时大家都没聚在一起吃过饭，甚至在座的有几个人还跟我对付过，我凭什么牺牲自己保护你们？可别忘了，现在就算是我，生意也根本就做不成！”

“你这次帮助了大家，那大家都会感激你……”朱雨平静道，“张祥，做人要懂得交朋友。你自己看看，这儿这么多个人想跟你交朋友。一旦你伸出援助之手，那我们全都会报答你。”

我瞥了朱雨一眼，淡然道：“不行。”

“张祥，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呢！”

刚才那老人咬牙道：“出门在外，那大家都是朋友嘛。更何况我们也没亏待了你，每个月一百万，你还觉得不满足了？”

我冷笑道：“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们可以搞清楚。首先，我跟你们不是一伙人。”

我站起来看着他们，继续冷笑道：“我的生意，那讲究的都是一家愿打一家愿挨。我放贷，利息都是先跟客人商量好的。我的洗浴中心，也都是负责安抚闹事的客人情绪。甚至我的赌场，都是闲人免进，只允许最尊贵会员进入的。哪怕偶尔对付个人，也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也许可以说自己是黑社会，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只是商人而已。在座的各位，有向普通人分发小额贷款的，有打开大门做色情生意的，甚至还有运小白粉的。我今天说这话，还请各位不要介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何必要聚集在一起交朋友？”

“就你是好人，就你是个商人……”朱雨冰冷道，“自己做的也都是一些擦不干净的事儿，还非要给自己立牌坊。张祥，你真当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了呐？就你做的那些事儿，枪毙都不为过。”

我平静道：“无论你怎么抹黑我，我都是那句话，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们做的生意跟我一样，那在安全一点的时候，也许我愿意帮忙带带。我也就承认了吧，我是杀过人，在场的各位哪个没杀过呢？关键是我做的那些生意，一旦哪天我被抓了，那也就是蹲大牢。可你们做的生意，哪一个不能枪毙个十次八次的？为了挣钱，我是会碰一些灰色的。但有件事情记清楚，我永远不会去碰黑色，也不会跟黑色交朋友！”

在场的人们都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此时钟远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张祥，我找你要面子都不行了么？”

“如果是要面子，那我肯定会给，毕竟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我平静地说道，“但各位扪心自问，这一开始就将麻烦往我的身上推，这是不是对我来说有点太不公平了？”

朱雨冷喝道：“你别说自己跟这次的事情没关系！”

我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吼道：“吵什么吵？那你把证据拿出来！他妈的，连个证据都没有就说是我做的，你当在场的人们是白痴啊？”

朱雨气得还想说话，但却被钟远生给拦住了。此时钟远生冷冷地看着我，最后沉声说道：“张祥，人生之中总是会有点不公平的。现在确实是各位朋友们有困难，否则也不会向你这个新人低下头来。你如果帮了，那大家都会记住这次的恩情。”

我平静道：“要是不帮呢？”

“那大家就没法好好过年了……”钟远生叹气道，“你如果要让大家过不了一个好年，恐怕我们也会……”

“别威胁我。”

我打断了钟远生的话，冰冷道：“钟先生，请允许我说一句。你现在的情况，应该连能不能活到过年都是个问题吧？”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们都是一惊，朱雨连忙怒道：“张祥，你在挑衅我们？”

我摇头道：“不是挑衅，而是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当初就听说钟先生活不过半年，我估摸着距离过年还有还有点时间，钟先生的时间就差不多了。现在就连讲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估计连吼一吼的力气都没了吧？”

这个时候，站在钟远生身后的张血琪忽然走了出来，阴冷地说道：“张祥，你放尊重点。”

“我怎么尊重，堂堂黑龙王都来威胁我了，还让我尊重什么……”我将手撑在桌上，冰冷地说道，“难道还觉得你们可以威胁我？钟先生，我跟你的儿子是朋友，所以这番话我真的不想说。但既然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我也就直接大胆地讲了。如果你的身体还健康，我当然不敢跟你这样说话。估计你随便说个几句，我就要乖乖听话了。我知道，我干爹很牛逼。问题是你也很牛逼，你想解决我自然是可以的，到时候我干爹也可以找个新儿子，可是……”

我的声音逐渐变冷，沉声说道：“你现在的遗愿，不就是给你儿子留点遗产吗？我张祥确实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就你那庞大的势力，我估计跟你拼个鱼死网破都很不可能。但问题是，我拼尽所有，也能往你身上泼一盆脏水。你真觉得……你现在有能力承受住这一盆脏水？”

“张祥……”

钟远生阴冷地看着我，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有点发抖，“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不曾将人把人逼到这个地步……”我冷声道，“我不是傻子，我深刻地明白被人欺负了就要打回去的道理。你别跟我说这么多，反正我可以考虑一点，就是现在的你绝不敢碰我，除非你不想给儿子留遗产了。”

“张祥，你说得太过分了……”一个男人连忙说道，“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靠着黑龙王才能相安无事。你现在这样跟黑龙王说话，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么？快给他道个歉，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

“是啊是啊，黑龙王好歹也是前辈，你怎么跟他说话的？”

“黄口小儿，当年黑龙王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嘛呢！就算是现在的你，也不如他巅峰时候的十分之一！”

在场的人们都是纷纷说了起来，我听得有点不耐烦，直接怒吼道：“别跟我说这些话！”

人们都是下意识闭嘴了，我的眼神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阴冷道：“满口的尊重前辈，满口的假仁义假道德，我从你们的眼里，只看到了利益与金钱。大家都不是傻子，别给我说教。我还有事，就不奉陪各位了。既然最近不太平，那亏本几个月就是了，还能让你们穷死么？”

说罢，我直接转身就要离去。此时钟远生忽然开始猛地咳嗽起来，他拍了下桌子，低吼道：“张祥！你今天如果敢在谈妥之前就踏出这个办公室，那就是与我为敌！”

“那你尽管试试看……”我阴冷道，“给你面子，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黑龙王。不给你面子，你只是个快死的病人。活在这世上，大家都不容易。你想让我用自己的性命安危去保护你赚钱，我只能说不可能。”

“你……”

钟远生艰难地站起身，他愤怒地用手指指着我，最后忽然捂住了胸口，连气都穿不上来。

“义父！”

张血琪惊慌地叫了一声，连忙上前帮钟远生顺气。可钟远生这气就是吐不出来，他摇摇晃晃地抓住了一旁的椅子，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张血琪连忙带人扶起了钟远生，疯狂地吼道：“都让开！我送义父去医院！”

她话音刚落，人们都是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而张血琪几人抱着钟远生就往外跑。大家留在会议室里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是说不出话来。

“走吧……”我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去休息了。”

王天逸几人都是点点头，跟我一起走下了公司。等坐进车里后，李大元感慨地说道：“真想不到的，当年听到就让人吓得肝胆俱裂的黑龙王，如今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记得张学友演过的江湖么……”我轻声说道，“里边有一句话我记得最深刻。人呐，就要在最风光的时候退出。难道等老了，跟三般马一起跑么？钟远生就是这个位置坐太久了，再加上身体的情况，以至于现在到这地步。”

李大元感慨地点点头，随后说肚子饿了，我们便找了个烧烤摊，一起吃烧烤喝啤酒。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给王天逸倒了一杯酒，轻声说道：“喝吧，喝完了去旁边酒店休息。这几天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儿了，你也刚好能闲一段时间。”

王天逸轻声道：“最多半瓶，还要保护你。”

我轻轻嗯了一下，然后让老板拿来了几瓶白酒，除去王天逸，我们一起吃吃喝喝。

“决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儿是我们做的……”我轻声道，“哪怕心中再恐惧，哪怕他们掌握的证据再多，也要一个劲地不承认。你如果不承认，别人最多只是怀疑你。可一旦顶不住压力承认了……那就必死无疑。”

李大元喝了口酒，认真地说道：“张哥你放心，我做得可以说是非常干净，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我看着喝酒的李大元，忽然想起了那死掉的六个小流氓。

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酒在地上撒了一瓶，然后又自己重新开了一瓶，呢喃道：“做人还是要成熟点好，一旦不成熟被人卖了，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喝完酒后，大家都直接去了旁边的酒店休息。为了方便联络，我们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在里边睡觉休息。

我去洗了个澡，脑袋清醒了一点，就坐在沙发上看书。王天逸洗完澡后，擦了擦头发坐在我身边，然后给我递来了一张名片：“这个医生，可以帮你看男女。”

“有意义么……”我将名片往旁边一放，平静地说道，“无论是男是女，对我来说都一样。现在我希望的，是孩子能平安健康就好。”

王天逸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个女孩，等准备生孩子的时候，将你爹妈先赶回去。到时候生出来是个女孩，总比他们当场见到的比较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父母有点重男轻女。”

我叹气道：“这些都是社会的陋习，到时候再看吧，反正是我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孩子。”

王天逸嗯了一声，此时李大元走到大厅，跟我笑呵呵地说道：“张哥，最后一个欠债人已经把钱打在卡里了。我估摸着，之后一段时间，大家都要没活干了。”

“没活干总比没命的好……”我轻声说道，“到时候闲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带你们去玩一玩。”

大家都是说好，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却是忽然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上边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后，轻声道：“你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是张血琪。”

刹那间，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张血琪再次沉默了十几秒，最后说道：“义父死了，没抢救过来。张祥，你让他的死亡时间提前了。我知道他要死，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我……”

我拿着电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位大名鼎鼎的黑龙王……逝世了？

我的心脏忽然猛地跳动起来，连忙沉声道，“朱雨知道消息了没有？”

“她还不知道，我没告诉她……”张血琪阴冷地说道，“我现在很讨厌你，也非常地恨你。但是我知道，比起你，朱雨更不能信任。”

我紧握着手机，咬牙道：“把钟小石交给我，朱雨绝对不会按照钟远生的条件保护他，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将他当作人质来威胁我。你是保护不了小石头的，现在钟远生死了，你反而是最危险的那个。我会让李大元准备船或者车，让你尽快离开这地方。”

一旁的李大元几人听见钟远生死了，都是面色剧变，连忙就靠近了我，等候着我说话。

张血琪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会将小石头的地址发给你，你要保护好他。我现在在医院，就这样说。”

“好。”

我连忙挂了电话，快速地说道：“钟远生死了。”

他们几个都是点点头，而我立即说道：“天逸，你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去接小石头，一定要将他安全带过来。越快越好，一旦让朱雨先找到他，那她绝对不会履行保护小石头的承诺。大元，你赶紧安排车船，将张血琪能送多远送多远，她对我有过恩情，我至少要报答一下。等送走张血琪之后，你立即去吉林找浊九阴，想尽办法讨好他。我估计在最迟在明天，浊九阴就会知道钟远生死了的事情。”

大家都是连忙说好，都是纷纷去换起了衣服。我思索再三，最后咬牙道：“算了，大元你别去，我亲自去找他。秦忠，你陪我去找浊九阴。”

“张哥……”李大元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小心点，浊九阴这人性格变化莫测的。”

我点头说知道，连忙就一群人都出了酒店。为了避免被朱雨发现的麻烦，王天逸直接抢了一辆出租车，给了那出租车司机一叠现金，暂时当作租车。而我跟秦忠，则是直接坐上了宾利车，一路朝着高速公路狂奔。

我坐在宾利车上，感受着飞快的车速，喃喃道：“黑龙王已死，浊九阴定然要进来。这一下，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