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忠似奸这个词说得是王莽,从此养望就成了一种风险比较高的事。
比如满月可以铁骨对抗不公,也可以在赚了点钱后花点小钱修修路,铺铺桥,施施粥啥的。
但她能做的也只是这些。
不能学得跟菩萨似的,来个普度众生,那就有养望之嫌了。
名气虽可当饭吃,可某些方面的名声大了,那可就有造反之嫌了。
满月之前只想着捞资本,粮食对于生产力低下的国故固然重要,可这种万家生佛的事一小心也容易被人利用。
刚刚一听徐远的话,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错了,觉得这是捧杀,竟吓得眼前发黑,不然怎给这多封赏?
满月看着徐远担忧的脸,忽然推开红柚,坐了起来,抓住徐远,面目狰狞地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厚赏?!”
徐远被满月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道:“表,表哥,与,与姑,姑姑私底下跟我说,你,你是个好的,又是个姑娘家,之前父辈一场误会让你吃尽苦头,皇家不亏有功人,自是要照拂,姑娘家不容易,故要厚赏……”
满月呆滞在那儿,过了一会儿,神色慢慢正常,智商也回来了,呼出一口气道:“天子与太后娘娘竟知我事?”
“那是自然!”
徐远见满月恢复过来,有些得意地道:“如今你可是红遍大江南北,北边的鞑子皇帝都赞你才华呢!哼,还说什么你这行事作风不像南蛮子,倒像他们满洲姑奶奶,我呸!他们才蛮子……”
“小娘,小娘!”
陈氏的声音传来,转眼已是到了近前,“你如何了?”
“娘,没事,天子厚赐,徐家哥哥先来道喜,女儿是惊喜过头了。”
“你这孩子!听说你晕倒了,可吓死娘了。什么赏赐能比命……”
“娘,可不敢乱说!”
满月忙阻止了陈氏,心里却是暖。
陈氏不关心赏赐,只能说明自己比那些外物重要多了。这世上,就是有那亲生的母亲也未必能如此真爱孩子,特别是在这个多子多福的年代。
被红柚扶着起来,福身道:“妹妹不经事,吓到哥哥了,这便让人做宴招待哥哥。”
徐远笑了起来,冲陈氏行了一礼,道:“姨娘,恭喜你了,你被陛下封为三品淑人了,以后您啊,见官不败,使得轿子,就是人上人了!”
陈氏呆住了,听到消息赶来的何氏与五伯,杨贞,杨九妹也都惊呆了。
唯有晁粟一脸平静,一点也不意外满月的封赏,反是呵呵笑着道:“恭喜,恭喜啊!月丫头,得请老夫吃老酒咯!”
一群人到了后宅院里,一进花厅,徐远便觉一阵凉快,嘴里啧啧道:“杨家妹妹,你这儿可真舒服,我以后每年都要来你这避暑。”
满月笑了笑,见杨九妹还跟个乌鸡眼似得瞪着徐远,心里的担心似也不值一提了,揉了揉自己眉心,道:“劳烦九姐,让人去拿些冰着的瓜果来给小公爷解解乏。”
说着又是笑着冲徐远道:“也是不打不相识,我让九姐姐给您端个瓜果赔罪可好?”
满月都这样说了,徐远就是再气也不好意思了,忙道:“哼!我岂是那种计较的人?”
杨九妹要说话却是被边上的杨贞用力拧了一把,直拧得她咧嘴,杨贞瞪了瞪她,低低道:“还不快去?!”
也知自己理亏了,而且对方真是未来国公,天子的表弟,撇了撇嘴,不甘心,也只得跺脚去拿。
过了会儿,亲自端了过来,往台上一搁,道:“小公爷,对不住了!”
“哟!”
徐远也不是善茬,见她口气生硬,便讽刺道:“不情愿就算了。你这大千金端得瓜果我可消受不起。美人摘果那是美,怨妇拿的,那可有毒。”
满月与杨贞嘴角抽了下,其他下人都吓坏了。
这是要问罪吗?
陈氏倒是不怕,和徐远熟了,知他也是个嘴硬心软的,笑着道:“小公爷莫要生气,妾身给您安排饭菜去,婶子给你端菜!”
徐远连连摆手,“哪里能劳烦婶子?”
“切!”
杨九妹气得脸色发白,可杨贞真板起脸来她也怕,怕写信给父母把她弄回去,只得小声道:“前后不一,两面派!”
话音落又遭来杨贞的拧巴,只得气鼓鼓地瞪着眼,企图用眼神杀死徐远。
徐远占了上风,见那丫头没了刚才的威风,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爽快极啦!
再横又怎么样?
证实了爷的家世吓坏了吧?
展开折扇,边扇边道:“杨家妹妹,都自己人,我说句实话,令姐这样着实令人担忧啊。知道的,直她直肠子;这不知道的,就这性子到了婆家可要吃亏的。你瞧瞧,你瞧瞧……”
他伸出自己的脸,指着几个红印子道:“这哪里是女人,这是母老虎哇!”
“你!”
还未等满月接话,那边的杨九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甩开杨贞,冲到徐远跟前拿起水杯就泼了上去,“你个臭嘴,我撕了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