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杨守池回来了,一听这情况就冷笑,“翁家好算计,笃定咱们不会把这事放报纸上说去,估计是和老匹夫通气了,这是吃死我们杨家了。”
“我猜也是。”
满月垂着眼道:“他们在赌,赌我们也不敢把事闹大。”
“我不怕!”
杨贞道:“若是他们如此无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不管是验身还是什么,我认了。”
“先勿着急。”
杨守池摆摆手,“当初我们也是赌他们不敢闹大,现在反而被他们以此将了一军,看来是要另寻法子了。”
“我们若不把事揭发出来,翁溥就占着理了,他若要来,咱们也不能赶走她。”
杨九妹倒也不笨,一眼看出了厉害,有些懊恼地道:“这样岂不是拿他无法了?”
“我看以不变应万变……”
满月慢吞吞地道:“且先看看他打什么主意。他只要出招就总会有破绽,没准他自己能把自己玩死。”
杨守池点了点,“容老夫再想想,大姐儿你莫冲动,你若去衙门,到时我们就被动了。你不为自个儿想也得为两个女儿想,难道还想替那人守节一辈子?”
“八叔?!”
杨贞震惊,“您这是……”
“如今朝廷都鼓励寡|妇再嫁,你这和离的再嫁也没什么。我们杨家也不是迂腐人家,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若是有对眼的再寻个也好。我看寻个老实汉子也好,只要人忠厚,若是能为上门女婿就更好了。”
杨贞白了脸,“难道,难道这是祖母的意思?”
“你祖母倒是没说这话,就我自个儿的意思,大姐儿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那小畜生苦了自己一生。”
杨贞低下头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沉默。
满月见了便故作轻松道:“这事看缘分,有那好的也别拘着,若没有咱也不勉强,大姐,你说是不是这理?”
这话听着舒服多了,杨贞经历了这样的婚姻,伤口还在淌血了,让她再嫁估计得疯,刚刚那抵触可是显而易见的。
而满月这话有了个缓冲,所以杨贞的脸色又好了点,不由点头,“十一娘说的是。”
见自个儿八叔不解,便低低道:“八叔,我是怕了……”
杨守池心里微微一抽,随即叹气,道:“罢了,八叔思虑不周,惹你伤心了,你莫往心里去。”
“哎呀!”
杨九妹跺脚,“我说八叔,我的好叔叔,还说什么上门女婿呢!现在这个都潜伏到咱们附近呢,您要再不想想法子,就得赖进咱家不走了!”
杨九妹这模样很是好玩,饶是杨贞心情沉重都被她逗乐了,“你不是说自己拳脚厉害?不如你将他打杀出去?”
“可以?!”
杨九妹的眼睛忽然亮得像灯泡,撸起袖子道:“嘿,你们还别说,我最近跟立修他们也学了几招,我现在才知以前小武那个是花拳绣腿!”
满月捂脸,那个小武就主屋一个小家丁,哪里会什么武术啊?
“而且我还跟青云大哥学了几招……”
杨贞脸色一变,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了?”
八叔也蹙眉,“九娘,你若平时带着婢子仆人去街上玩八叔不管。可你一个姑娘家可不得与男子单独往来……”
见她看满月,八叔一瞪眼,“十一娘那是定亲了,不同的!”
杨九妹一缩脖子,喃喃道:“也,也没单独见面,就他跟着妹夫来了,见他指点立修他们,我也跟着学学。”
杨贞见她如此不由无奈摇头,再过两月就该她生日了,过了生日也就要行及笄礼了,可这家伙还跟小时候一样,欢脱得不行,若是不改改,以后去婆家可怎么办?
还有娘也是的,让自己留意归林居这边的俊杰,心是好的,可这些日子她算看明白了,归林居来的就没个简单的,他们杨家虽也是大户,可如今八叔都被罢官了,没得撑场面的人,主宗倒是有,可到底不亲近,九妹若是高攀,又是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吃大苦头。
烦心的事一桩接一桩,杨贞忽然就觉得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做人了。
暂时没主意也只好放之任之,隔过天来,翁溥果然又来了,还买了一些小孩儿爱吃的零嘴以及玩具。
满月也不能不让他进来,在大家不明真相前,只会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若阻着他不让看孩子,他一嚷嚷,他们杨家倒成理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