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些议论,翁老太都觉自己快晕厥了。
看着杨贞的眼里露出恶毒的光!
杨氏,你个践人!
你怂恿你妹妹,让翁家如此丢人,老娘晚点要你好看!
心里滴着血,可脸上还要露着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估计此刻翁老太心里就体会到了,而这种体会,杨贞已体会甚久,体会的满身伤痕,心力憔悴。若不是为了两个女儿,她早倒下了。
杨满月看着大姐苍白的脸,心里起了怜惜。
本来她并不想这么过分的,直接打得人没地回转。
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她现在的心理也有些不正常。你说好好一个人来了大明,天天被所谓的阶级打压,还差点丢了小命,苦头吃尽,她还能正常么?
见到翁老太仗势欺人,让她们走偏门,那种被压迫的逆反心理一下就出来了!
这回她不仅要替大姐出气,更是要替自己出气!
谁都别想用势力来压迫她低头,面对这挑衅她会一点不漏地反击回去!因为来大明八|九个月,她就学会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
翁老太面皮抽搐着,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十一娘说得是。我们翁家最重……家风……那,那种下作的事怎可能做?”
“娘……”
齐媛儿哀哀地叫着,“空穴不来风,不会有人贼喊捉贼吧?”
嗯,这女人有点脑子。
满月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起来。
又看向翁老太,哟,脸色好转了,觉得找到机会了?
可惜……
姑娘不会给敌人任何一次反扑的机会!
“大姐!”
满月跺脚,“你怎么回事?怎么管妾侍的?这个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插话?还有,为什么区区妾侍可以戴牡丹插梳?甚至还有大红色的绢花?!”
她看向翁老太又福身道:“亲家老太太,我算明白谣言是怎么来的了?我大姐仁善,总不忍苛责他人,可我听说如今是您在当家,您可是长辈,你怎么也不管管?难怪会有那样的话传出来,我可从没听说我大明的小妾通房可以戴牡丹插梳,配大红呢!”
杨贞目瞪口呆,只觉自己26年的人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那奶妈也是傻眼了!
他们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呢?再一想,又是丧气,就算注意到了也没用,他们没十一娘的勇气与能耐!
“难怪王妃,太监,县丞,粮长,县君都死她手里了……”
一句话从杨贞与杨九妹的脑海里飘出来,忽然觉得眼前的翁家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碰上十一娘,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贞到了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怕了,翁老婆子今天要敢收拾她,她就跑,到时闹出动静来,她倒要看翁老太怎么收场!
她也算平白了,对付小人你不能太君子了,为了孩子,她也要做一回泼妇了!
“妹妹勿恼。”
杨贞故意装作害怕地样子道:“还是回屋说去……”
“姐姐!”
杨九妹机灵,立刻大喊道:“礼法大于名,此事哪里容得姑息?!”
杨九妹立刻摆出一副撒泼打滚的模样,指着齐媛儿道:“对啊,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敢戴牡丹插梳?敢配正红绢花?你是不是想取我大姐而代之?你们都来看啊,这狐狸精珠宝满身,可看看我大姐……”
杨九妹这一喊,人们才注意到杨家大娘的确穿得有些简朴了。
然后这一看,人们看出问题了。
这杨家大娘的脸咋这白啊!
一点血色都没,头发看着也有些发黄,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脸色与发色了?只有吃不饱的穷人家才可能这样哇!
翁老太的脸一下没血色了,身子摇摇欲坠,杨满月这招太狠了。虽是什么都没说,可就这么一指,齐媛儿的满头珠翠已说明了一切。
齐媛儿也是吓得脸色苍白,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做得这点小小手脚会让满月看出来。也是她傻,若是别人诚心要寻你错误,总是能寻到的。
没有尚且要无中生有,何况这里还有个擦边球?
妾不可配正红,牡丹是常识,一般人家的小妾也不敢这么嚣张,但若是讨得主母欢心,偶尔戴个带点正红的头饰也不会与你计较。
齐媛儿平日也只敢带点正红色的首饰,今个儿是知道杨家那两个小践人要过来,才戴了一个牡丹插梳,哪知就被杨满月逮个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