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人早就不在了,她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个孤单的人。当年的同学也是各奔东西,唯一让她还感到留恋的只有那家私房菜馆。
那是爷爷奶奶留给自己的积蓄开起来的,自己这一穿越也不知会如何处理啊!
陈氏见满月对着明月发呆,以为她想起了自己父亲,故而让其他人都回了屋,不去打搅她。
过了一会儿,杨立援出来了。
看着妖女略带忧伤的脸,他忽然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我说,你也不必如此感伤,你起码能堂堂正正叫自己父母亲,可我却是连自己父母都不能叫,就算他们去世了,我也不能替他们守孝。比起我,你有什么可难过的?七叔若泉下有知也不愿你如此的。”
满月有些诧异,她侧头去看小十。
朦胧月光下,小十负手而立,虽是个小胖墩,可脸上却带着一股沧桑,她忽然问道:“你既然不愿意,干嘛不回去?”
“哼!”
他冷哼了一声,“父母爱我,我岂能负父母?他们是为了我好。再说,我堂堂男子汉岂能感情用事?我看杨任尔也不过尔尔,终究是个女人家,这点小事就感伤,我是不会难过的,我一定要高中状元,不让我父母失望!”
满月呆在那儿了,过了半晌才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关心我?”
小十脸一红,忽然大叫道:“谁关心你这妖女?!长得难看,脾气还坏,谁关心你了?!”
他抱起双手,冷哼着:“现在这个家靠你,我以后能不能读书也得靠你,自然不希望你出事!你放心,我以后高中也会照看你的,你这人虽然浑身都是毛病,不过我看你对穷人都挺好,也算还有良知,看在我们都姓杨的份上,我以后不为难你。”
满月哭笑不得,连连拱手道:“那小女子多谢杨六首了。”
杨立援脸一红,摆手道:“你别瞎叫,我还未中大小三元,哪是什么六首?被你叫了万一不灵了怎么办?再说别人会以为我骄傲的……”
你不是骄傲,你是没自知之明好么?
满月有些无奈地道:“光说大话是中不了六首的,你得吃苦,比别人都要能吃苦,其实你我处境差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没法选择,要怪就只能怪这世道,你既不甘心被过继,那就好好努力把,等你东华门唱名那日,什么都好说了。若是能进三鼎甲,那便要被点翰林了,一入翰林,等于是半个脚跨入了内阁,以后在家里也就有了话语权……”
她捏起一块柿饼,道:“多时就再也不是这软柿子了,你就可以为自己活,为自己选择了……”
小十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喃喃道:“那样母亲就会认我了么?”
满月心里一动,不忍再去看小十,道:“即使她现在只是的五伯母,可你只要记得她心里你有你这个儿子的就行了。把你送走,她也很难过啊……”
“你……”
小十有些惊异,“你居然?”
忽然脸色一变,跟见鬼似地直往屋里跑,“妖女,休要妖言惑众,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满月哭笑不得,摸着下巴暗暗思忖道:“是不是第一次见面把这家伙吓唬狠了?这都被害妄想了啊?!”
过了中秋,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而小港的酒楼也慢慢变了样子,内部的改造进行了一个月,过了重阳没几日,内部改造全部完毕,剩下的就是外面的翻新工作了。
满月让人去打了一块匾,给自己的酒楼取名为归林居,这是她以前私房菜馆的名字,如今带来这大明,权当寄托哀思,那逝去的上一辈子。
酒店还未开张,可前来看西洋景的人倒是不少。
这一来得益于满月如今在宁波的名声,二来么也是这酒楼看着怎么有些怪怪的?
还在后面架起了好多大水车,这是要做什么?
虽明朝与清朝都是封建势力顶峰的代表,但其实明朝要比清朝开放不少,起码不是那么盲目。
比如这些明朝百姓好奇心重,也乐于接受新鲜事物,所以也纷纷过来询问。
反正大家都一个坊里的,以后就是邻居了,也不怕人店大拒绝回答。
在明代的城市里,坊里的关系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无论是远行也好,科举也好,是要邻居,坊里甲长作保的,大家都得相互扶持。
见到邻居们打探,满月也笑呵呵地不说,只请大家开业那日过来吃酒,到时就知道了。
一群人见满月这般神秘越发好奇了,纷纷私下探讨,议论,猜测,然后盼着这一日早些到来。
十月一日,过了明朝特有的祭祖日后,十月二日这天,满月的酒楼开张来了。
而当他那些邻居来的时候,看着各路前来拜会的老爷们惊呆了!
我滴乖乖,这么多坐轿子的老爷,这个杨小老板不愧是未来的侯爷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