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赖再也憋不住胸腔里忍着的最后一口气，像个撒了气的气球一般，浑身绷紧的力气一下泄了劲，足足撑了三分钟之后，他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伴随着惨叫一声，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再次扑倒在地。

“吴赖吴赖……”安娜惊恐万状地大叫起来，“站起来啊！”

她像疯了一样朝自己的父亲大吼：“放开他！求求你了，放开他，我们不要天道了，不要了……”

瓦西里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地看着倒地的吴赖，安娜见告饶没用，忽然改变了强调：“如果你还不放过他，我保证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想见到我！吴赖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会跟着他一起去死！”

瓦西里嘴唇一颤，回头看了看安娜，叹息一声，对无骨说道：“他已经败了，放开他吧！”

无骨听老板这么说，便释放了浑身的力量，像一张人皮一样从吴赖的身上解放出来，贴着地板滑行，像一滩倒在地上的墨水一般流淌到一边，又忽然直立起来，恢复了人形！

安娜目瞪口呆地看着无骨这一连串的动作，那人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即便是一个人真的没有骨头，至少也会有内脏吧，变成那么薄薄的一张纸的厚度，心脏怎么跳动？血液怎么流淌？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个家伙简直就不是人！

松开的吴赖侧身匍匐在地板上，身体已经严重扭曲，就好像一个被用力握过的面包一样，身上多处被无骨勒过的部分都塌陷了进去，手臂和腿骨都骨折，四肢歪歪扭扭地耷拉在一边，胸腔的肋骨也被勒断，刺进了内脏里，所以造成的严重的内出血才会让他吐血。

“小子，现在你该明白，以你一人之力是根本不可能跟伟大的钱盟作对的！你在极杀角斗中打败的那些，只不过是暗权世界里的边缘人，连杀手的称号都不配拥有的家伙而已！”瓦西里嘿嘿冷笑，嘲讽地对吴赖说道。

吴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拼尽全力抬了抬眼皮，看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安娜，无奈地低头道：“是我疏忽了……如果不是跟小丑一战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我不会没有力气对抗无骨，唉，我的性格就是太狂妄，太过自负了！”

“吴赖……那你也都是为了救我，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的！”

“没用了……”吴赖艰难地在地上蠕动了一下，感觉浑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似的，他的自愈能力似乎也因为能量的大量缺失而失去了效果，“我浑身的骨头已经断了，内脏也都受伤，估计活不了几分钟了，安娜……你要照顾好自己……”

安娜声泪俱下，蒙面人见此情况，也不再拉着她，安娜拼尽全力挣脱了蒙面人的手，手脚并用地爬到吴赖的身边，双膝跪在地上，抱起吴赖的脑袋，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不要难过了……”吴赖剧烈地咳嗽两声，才缓缓地安慰她道，“工友劝过我，但我没有听，或许这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个很坏的结局，我已经连续战斗了太久了，我很累，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说完，他又长长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在安娜的疯狂摇动呼喊之中，吴赖才又慢慢地睁开眼睛，把头转向瓦西里那边：“我虽然要死了，但还是有点不甘，我一直为只努力搏杀的天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