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氏府邸。
宅院最外围的石牌坊下,一队又一队的持刀护院守卫在这,他们分散排列在主通道两侧,皆披着一身青色短褐,额头缠上绣有“王”字的发巾,面色严肃,冷漠无情的眼眸直视前方,充满了一股森严的气息。
“站住,停下轿子,检查!”
昨晚王元身边的那名卫统领一身黑色斗篷,挺身立在石拱桥上,他威严厉喝,亲自拦截下一顶出府的轿子。
“卫统领,我乃王家二房大少爷,难道还不能任意出行吗?”
这顶精致雕花的轿子里走下一个华衣青年,他面容白皙儒雅,带着一丝温润的笑容,白衣飘飘,充满了一股大家公子的卓然气息。
卫统领眼睛冰冷,不屑睨了这人一眼,讥笑道:“昨晚王元少爷遇刺而亡,家主亲自下令,封锁一切府宅通道。不论是谁,进出皆要经过我直系卫队的检查,你一个旁系族人,也敢到此乱吠,妄想打破这条规矩吗?”
“卫老贼,你不过是王家的一条狗,而我家公子却是高高在上的族亲,难道你想噬主吗?”
华衣公子未出言,他身后的一个青衣小厮却忍不住了,跳出来指着卫统领的鼻子怒骂道,一副为主人忿忿不平的样子。
闻言,这披着黑斗篷的卫统领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负着双手,一步一步走下石拱桥,径直行至青衣小厮跟前,干瘦的脸庞带有一股诡异的笑容。
“卫统领,这贱仆不知规矩,还望你不要责怪于他……”望向这卫统领盛气凌人的神情,华衣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终咬牙躬身拜了一拜,祈求说道。
“哦?”
见这旁系大少爷服软,这卫统领干瘦的面容却扯起一丝阴森的笑容,他五指成鹰爪,如拎小鸡仔一般,大手探向那青衣小厮的头颅,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之下,一把提起小厮的身躯,枯瘦的手掌涌出一股内气,直接将掌中的头颅捏爆,一股红白血雾飘洒半空。
噗!
华衣公子面容惨白,望向地上那具无头死尸,目光呆滞发直,前一刻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下一刻却是了无生气,这怎么不令人恐惧?
“你……你很好!”
华衣公子浑身颤抖,嘶声大叫道,他盯着冷酷的卫统领看了半晌,白皙儒雅的面容隐隐透出一抹怯弱,灰溜溜钻回小轿子,吩咐四周仆役抬轿缩回了幽深的宅院之中。
卫统领眼睛阴冷,望向这旁系逃离的身影,嘴角含有一缕不屑之色。
“在这里,我就是法!”他环视四周持刀护卫们惊惧的神色,抬起尖细的下颌,张狂一笑,话语间那股唯我独尊的气息让众人心头凛然。
正在此时,一辆典雅华丽的马车从王府深处悠悠行来,车栏前横坐的马夫戴着一顶斗笠,手持马鞭,低头驱赶着两匹骏马,他无视了石牌坊下挺立的卫统领,直接跨过青石道,走上了平滑的石拱桥。
“站住!”
这蜕凡境大圆满的卫统领愤怒大吼,运气轻功,纵身一跃,直接落在桥上,挡在了马车之前。
“你是什么人,竟然肆意驾车闯关?”
卫统领脸黑得跟锅底一般,他浑身溢出一股冰冷的杀气,不待这车夫回答,五指闪烁诡异光华,又是直接捏向了此人的头颅。
这车夫自然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杨心辰,他带着斗笠,低着头隐藏自己的面容,察觉到那卫统领横行无忌的攻击,从容平静,微敛的眼眸却露出一抹诡异的期待之色。
“怎么,卫统领,连曼柔的马车你也要拦吗?”这时,马车内传出一声娇柔却带着威严的悦耳声音,令得卫统领浑身一颤,他立即顿足,无比惊骇的望向马车,爪上凌厉的攻击早已消失无形。
车厢内,王曼柔躺倒在虎皮毯子上,手脚皆捆有一团麻绳,她望向车帘上那道车夫的背影,美眸含着一缕怨毒之色。
“卫统领,你在听我说话吗?”过了片刻,依旧不见回音,王曼柔玉容浮现羞恼之色,不禁肃声娇喝道。
那身披黑色斗篷的卫统领僵硬站在车厢旁,清楚无误的听闻到了那道熟悉的嗓音,他发怔的盯着车厢外一块奇异的标记,原本枯瘦的面容一片惨白。
是她,王曼柔,自老家主卧床后,此人就是王家的真正掌舵者!
“大……大小姐,属下只奉命行事!”半晌,卫统领才定下心神,艰涩开口。
“是吗?你奉了谁之命,要来拦曼柔的马车呢?”王曼柔语气不善道。她不依不饶,横躺在车厢里,把心下积存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不长眼的家仆身上。
“属下是……是奉了家主之命……”卫统领颤颤巍巍道,浑然没了此前毙杀青衣小厮时的浓郁煞气。
听闻这番话语,王曼柔眯起美眸,眼波忽地一转,目光中含有一丝丝诡诈之色。
“王二,你将这不听话的属下杖毙了吧,留他一个全尸。”王曼柔淡淡说道,她望向前方的身影,玉容写满了恨意。
“不……大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属下在王家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闻言,卫统领顿时凄厉大喊起来,浑身冰凉,枯槁的面容满是惊惧。
杨心辰垂着头,静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女子的毒计,挟持了这里的护卫,以性命逼迫卫统领造反,而一旦事变,首当其冲者定是他这个“王二”车夫!
而且,这女子善于把握一种“度”,这些小伎俩尚在杨心辰的忍耐限度之内,他杨心辰不会撕破脸,顾不得暴露身份的危险,冲进车厢将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