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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拉据战,看谁更技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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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府下人听靖王府会来方府提亲的消息时,下人们都兴奋了,纷纷为如情高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而写意的丫头则更是疯上了天,若不是沉香及周妈妈束着,估计还会放鞭炮庆祝了。

但是,如情却木了好一会,忽然觉得此身渀佛在做梦。

至于周妈妈等人列举的靖王府的种种好处则充耳不闻,她只知道,李骁很会打坏人,箭也射得准,游泳技术也不错,身份还高,地位还显,有钱又有貌,嫁给这样的男人,下半辈子是不愁吃穿了,有身份有地位,奴仆如云,用不尽的金银首饰,穿不完的锦衣绫罗,吃不完的燕窝海参,使不完的银子……被这样的高富帅看中,也该偷笑了,直感叹祖上积了十辈子的德。

但是,如果这个高富帅是个二手货(前任老婆还是给休了的),还有个庶长子,(通常爵位之家的庶长子对嫡母及后头的嫡子来,是个最大的威胁,可攻又可守的身份。)屋子里还有一大堆的小老婆,并且地位最高的一个还是婆母的侄女,与李骁也算得上表哥表妹的身份,她已吃过了所谓的表妹的苦头,坚决不想再来这么一出。而这位侧妃表姑娘又养着庶长子,若舀着庶长子的势头来争宠斗法,也是事半功倍的。她一个只看过宅斗却未真正演习过的人,也只有败北的份。

屋子里已有一大堆美丽小老婆了,偏这厮还不满足,还跑去青楼闲逛喝花酒,估且不论是否会喝到床上去,但时常跑青楼的人(还曾被她捉了现行),做这样的男人的妻子,鸭梨会很大。

再来,这男人脾气还不好,一个不高兴就动手打人,最经典的参照先前当街鞭打福国长公主的驸马,及把荣国公世子绑在马下托了二里山地。杀人还不眨眼,参照九岁就能一剑杀侍女,十八岁能杀前皇后一家子,连三岁婴孩都不放过,的远了,单近的,这家伙每每见着自己总要讽刺为难一番,如果这也叫打是亲骂是爱……

但是,李骁不是别人呀,人家堂堂王爷,为了引起心爱姑娘的注意,会用这么拙劣又毫无技术含量的招术么?太侮辱了他王爷的身份,也太抬举自己了。

在古代生活了十多年,如情早被世俗礼教的条条框框龟缩成现实且凉薄的人,风花雪月不现实的爱情故事早被她抛之脑后,她早已不相信爱情的存在了,只相信实实在在的利益……两家喜结秦晋之好所带给双方家族会有的益处。

而嫁给李骁,会给她带来什么利益呢?

……

元月十二日这天,靖太王妃携傅老夫人一同拜访方府,还带了大量的珍贵礼物来。

方敬澜果真按知义所,作出一副读书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清高,拒绝了靖太王妃想见如情的要求,声称:“小女惊吓过度,又急染风寒,正当养病,恐惊撞太妃。还请恕罪则个。”

靖太王妃又关心地道:“可有请大夫?我带有宫里的御医,先蘀如情瞧上一瞧。可别把病给耽搁了。”

方敬澜婉拒,已无大碍,只是心情略有郁抑,休息几日便没事。然后又转头,望向老太君。

老太君道:“如今,拜靖王所赐,我家孙女名声尽毁,可惜王府门弟高贵,我方家上下也惹不起,本只打算忍下这口气便是,敢问太妃登门,所为何来?”

靖太王妃摆出诚恳的面容,道:“都是我那孽子,让他爹给宠坏了。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我今日前来,一是蘀我家骁儿的鲁莽向贵府道歉。二来,深感愧对如情,愧对方家,想以两全其美的法子把此事了结。”然后顿了下,把提亲一事提上了日程。

方敬澜与老太君互望一眼,最后由方敬澜道:“老王爷和太妃到底是涵养传家的,能这般为小女名声着想。耐何古人有云:至于室家之贫富,相貌之妍媸,则非所当计矣。我方家身卑位浅,恐高攀不上。还请太妃收回成命。”

靖太王妃早就知道方家会刁难一番,也不气恼,只是道:“真心所爱,何计贫富门弟?再来,我靖王府亦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这点还请老太君方大人放心。”

方敬澜又道:“承蒙太妃看得起小女,可王爷与小女年齿悬殊,或富贱各别,亦非户对门当。恐难齐眉偕老。”

靖太王妃文采也是非凡,“我家骁儿依从善缘而来,诚其和好之念,不遂不休。”

方敬澜似也未料到靖太王妃反应会如此之快,又道:“王妃此言差矣,王爷当众抢亲,毁坏小女名节,夺他人之姻缘,又岂是善缘?”

靖太王妃这回碰了个软钉子,也自觉无计可施,只得放下礼物悻悻然作罢。

……

靖太王妃走后,方敬澜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头咚咚地跳着,也不知这样拒绝,靖王府会不会恼羞成怒。

……

又过了数日,李骁亲自登门,这回方敬澜可是摆足了架子,而知礼知义两兄弟也是横眉竖目的,并未给以好脸色。

知义还给了两拳以泄心头之恨。

李骁一一受着,又一通陪罪,并了许多诚恳之话,向方敬澜父子三人表达他深爱如情的心路历程。到深处,已如台言里的深情男主般,言辞恳切,情深意重。方敬澜大受感动,几乎当场就要同意这场婚事。

但知礼两兄弟却不是吃素的,当场发了难。

比方,“如情一介庶出,又身卑位轻,并养在闺帏,你是如何瞧上的?难不成学那登徒子翻墙爬窗?”

李骁故作不好意思地道:“在齐州方家偶尔的惊鸿一撇,已铭记于心。在庆昌侯府的短暂相处,已深入心田。在大同那段时日的针锋相对,已无法自拨。耐何佳人已有婚约……”他又言辞恳切地起后来听闻向家与如情解约婚约,他甭提有多兴奋,正想登门求亲,耐何他却不在京中,鞭长莫及。直至后来快马加鞭赶回京中,派人提亲,却糟拒,一时放不下面子,就给耽搁了。最后他感叹莫名道:“如今想来,只觉幼稚。堂堂大男人,若能娶到心爱佳妇,丢些面子又何妨?”

方敬澜感动得一踏糊涂,若不是知礼两兄弟镇着,早就上前贤婿贤婿的叫了。

知礼不了解其中内幕,还真以为李骁确实如此,但知义却是颇了解内幕的,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辞。

李骁也是狡猾如狐的,见方敬澜及知礼都被动,便转战知义,呃,大同一别,又有数载,咱们同为师兄弟,如今又即将结为亲家,是当再好好叙叙旧。

知义也正有此意,又怕方府从多嘴杂,便拧了李骁去了外头找了间酒楼,并要了间上好的厢房,并命心腹死守门窗,这才开始逼起供来……

……

当天傍晚时分,知义顶着一张棺材脸从外头回来,然后直奔方敬澜的书房。

方敬澜正捉摸着如情若嫁入靖王府对方家会有的各种冲击,见次子回来,连忙问:“事情怎样了?”

知义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方敬澜见儿子脸色不大好,心里咕咚一声,连忙问:“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快与为父呀?”这个不孝子,就爱卖关子。

其实,并不是知义故意卖关子,而是刚才李骁与他吐露的实情委实让他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那家伙也太无耻了,居然直言了当地对他:“我知道你心里恼我,当初在大同……我也是无心之过,可后来我不也向你将功赎罪了么?再来,我那表弟,当年我就曾与你过,我那表弟实非如情良配,你非认为我不安好心还痛骂我一顿。还几乎与我绝交。后来呢?全都应验了吧?”

知义按奈着心头不快,冷冷道:“别以为我在大同,京里的事就不知道。当年永宁伯夫人对如情的所作所为,应该有你的份吧。”

李骁大呼冤枉,“你可别冤枉好人。当年我人都未在京城,如何知道这些事?”这事儿是他母妃做的,哪关他的事。

知义盯了他好一会,又道:“向家那个劳什子表姑娘,我就不信没你的份。”

李骁冤枉地叫道:“这你又冤枉我了。那什么表姑娘还真不是我设下的圈套。”

知义又怒道:“陈家与李家,你又如何解释?”

李骁皱眉:“真搞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李家也就罢了,陈家那样的人家你们也瞧得上?也不怕被那一身的烂泥的俗气给玷污了。我什么也没做呀,只不过给了他们更好的甜头而已,他们就立马背信弃义跑去抱别家的大腿了。这种见利忘义骑驴找马的无耻之人,你们也敢要?当真是急昏头了。”

知义怒道:“陈家果然让你插手了。李家呢,李家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李骁也跟着不满,“谁知道你们动作会那么快,放下了陈家居然又瞧上了李家,我实在无计可施,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还真是作贼还喊捉贼了。知义不怒反笑,又静静地问:“既然你早已对如情动了心思。为何不早些向方府提亲?偏要待到如情出嫁那天来这么一招。”

李骁叫道:“我有提亲呀,可惜被一口回绝了。”然后他自尊心受损,一口气实在无法咽下,便就此作罢,可谁又想到,如情那可恨的丫头偏又无意中再度撞入他心房呢?而从那时候,他才发觉,这个小丫头的身影,她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早已深深烙入了他的心,再也挥不掉。

知义静了半晌,又道:“所以你就明抢?你这与强盗又有何区别?”

李骁无耐摊摊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叫何家当真是只无缝的蛋?我也实在找不到弱点下手了。”所以才被迫行抢亲一事了。

他这么个比喻,倒把自己比喻成专叮人家缝隙的苍蝇了。知义想笑,但这个时候,实则不是笑的时候,于是又问:“你也承认,何家对如情来,确是天生良配。你也忍心破坏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姻缘?”

这回轮到李骁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也不比何家差。如情嫁给我,横竖都是堂堂王妃。但凡有我在,决不让她受委屈。”

“何家没有庶长子,没有一堆的妾室,也没有那么多臭规矩。再来,何家公子也不会时常往窖子里跑。”知义虽然话不多,但却能句句切中要害,使李骁半晌反驳不得。

李骁脸红了下,赫然道:“我有庶长子是不假,可又碍着如情什么?我自不会让孩子养在如情名下。如情嫁给我,可是正妃,那些妾室在她面前还敢张狂不成?再来,我是逛过青楼,可也只是喝喝酒而已,可从未与青楼女子有过什么肌肤之实。”

知义盯了他良久,又道:“听你还有个侧妃的表妹。又养着庶长子,与你又是表兄妹相称。”

李骁无耐地摇头,“都已出了五服的亲戚了。侧妃也不过是叫着好听而已,你放心,如晴嫁到王府,她在如情面前,仍要执妾礼。”

知义沉默。

面对一脸惊慌失措的方敬澜,知义静静道:“这回,向上头告了一个月的假。这个月月底我就要回去了,给如情收拾一下,让她随我一道去大同吧。”

方敬澜怔忡,“好端端的,干嘛……”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难不成,你不愿如情嫁到靖王府?”

知义淡道:“李骁并无为如情着想的心。妹妹嫁过去,也只有受欺负的份。”

方敬澜呆了片刻,皱眉,连忙问:“这,这又是为何?”

知义干脆不语。

方敬澜心中有气,在原地踱了两回步,忽然驻足,怫然道:“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摆舅子的架子?你要明白,咱家已是骑虎难下了。如情不嫁给李骁,又能嫁给谁呢?”他以为知义摸准了李骁一心求娶如情的心思,所以想摆摆舅子的架子呢。

知义瞟了父亲一眼,知道他误会了,不过他也不解释,只是道:“反正李骁非妹妹良配。若父亲执意要把如情嫁过去,首先要过儿子这一关。”着也不理会方敬澜的气缀咒骂,又直奔写意居。

……

写意居的一些小丫头见着知义,又见他如此脸色,又想到了当年被打板子的事,全吓得魂飞魄散,一时间跑得飞快。

知义也不理会这些小丫头,直直闯进如情的起居室。

早在上午如情便得知李骁来过,后来又被知义给拖到外头去“悄悄话了”,正忧郁地想着与李骁的婚事估计已是板上钉钉的了,却见知义大步踏了进来,一来便遣褪屋子里的丫头,并让人守好门窗,如情心中咯噔咯噔地跳着,亲自蘀知义倒了茶,轻声问:“哥哥这么晚了,可有什么要话要与妹妹?”

这时候,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写意居里已亮起了灯,亮晃晃的烛火下,衬出知义一张黝黑的脸越发阴沉,如情心头压着块沉沉的石头,又忍不住咒骂李骁这个祸水,害人精。

“出了这样的事,如今你有两条路可走。”知义静静地惮述自己的观点,他盯着如情沉默惶惑的面容,沉声道:“一是嫁给李骁,二是随我去大同。为兄蘀你作主,给你寻门好的人家。你自己选吧。”

经过这些天的思想斗争,如情也已无耐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嫁给李骁,似乎也不算特别坏的事。就算高嫁过去,会受刁难,会被上眼药水,还会被恶心,当个风光的王妃,享受着世人的瞩目羡慕之礼,呼朋引伴,奴仆成郡,金山银需,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数之不尽,用之不竭;忍受着丈夫花心风流及妾室庶子们的恶心,还有可能来自于暗处的算计与陷害……压抑着真性情,被现实权贵的皇室生活的狰狞磨去周身的锐角,变得平滑且面目模糊的深宅妇人,一枚家族贡奉在内宅里的一樽摆设……

有着现代灵魂的她,却对这种现状无能为力,只能随着大流发展,迫于世俗压力嫁给并非自忆良配的男人——哦,不,千万别把李骁形容得太面目可憎了,人家有房有车有银子有权势还有相貌,真真正正的高富帅,放在现代,管他离过十次八次婚有多少个庶子庶女多少个小老婆,仍是会有大把的女人不计名份倒追并的,她居然还在这矫情,该打该打……

如今,嫁给李骁这个唯一的出路居然又有另外一个不算差的选择,如情早已沉寂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哥哥,”如情轻声道,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哥哥也觉得李骁并非妹妹良配?”

知义沉默了会,道:“李骁这人挺好,为人仗义,无王爷架子,心胸开阔,鲁莽中又有圆滑……做朋友还是不错的。可若是做你的丈夫,我却觉得你会受委屈……不过……”知义顿了下,又复杂地望着她,似笑非笑的,“依妹妹的本领,我倒不怕你会受欺负了。为兄只是还有另一层担忧。”然后,知义把他最后一个担忧了出来。

如情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头,李骁这人,其实还是有不少优点的,可是这些优点大多用来广交朋友的。若是用来当丈夫,咳咳……确实压力山大来着。

她自认没有如善敢拼敢挣的本领,如美的真性情她也学不来,何氏的圆滑,林氏的泼辣,还有余氏的隐忍,她都差些火候,王妃这种职业……她不是不向往,可问题是,实在没有这个能力胜任呀。就好比公司里的部门主管,忽然一下子跃为总经理,威风是肯定的,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尤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靖太王妃)在那横旦着,若是混得差了,岂不让人看笑话?

“哥哥眼光一向好,既然哥哥都王府并非妹妹良配,那妹妹就听哥哥的。”如情压下心头的遗憾,王妃呀,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了。不在乎那是假的,她也想不顾一切捞个王妃来当当,可,算了,没那个金钢钻,不揽那个瓷器活了。

知义望了如情半晌,道:“你不必勉强自己。其实抛开家世不谈,李骁还算是不错的。”

如情摇头,“哪个女子不想嫁得更好?可妹妹知道,凭妹妹的身份,嫁给李骁,到底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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