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丘处机与江南六怪笑罢,丘处机又道:“当初我们两家约定,今年三月廿四,靖儿与杨康在这儿比武决胜。我钦服江南七侠云天高义,一起始就盼靖儿能得胜,好教江南七侠名扬天下,加之我东西飘游,只顾锄奸杀贼,实是不曾在杨康身上花多少心血。没让他学好武功,那也罢了,最不该没能将他陶冶教诲,成为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子,最后终是让杨康邪气难除,实是愧对你杨叔父了,此刻想来,好生后悔。”
丘处机感慨道:“人生当世,文才武功都是末节,最要紧的是忠义二字。就算那杨康武艺胜靖儿百倍,论到人品,醉仙楼的比武还是江南七侠胜了。嘿嘿,丘处机当真是输得心服口服啊。”说着哈哈大笑,江南六怪听了连忙谦虚了几句。张枫见状心知丘处机与江南七怪虽聚会之时甚暂,但十八年来肝胆相照,早已把对方当作生死之交。
程瑶迦这时才找到机会,上前向丘处机行礼,她从没离过家门,除了师父之外,全真七子中倒有六位未曾见过,但曾听师父说起,众师伯中以长春子丘师伯人最豪侠,武攻也是最高,此时见了真人,心中好生相敬,忙道:“弟子程瑶迦拜见丘师伯!丘师伯行侠仗义,武林中人人佩服,弟子今日得见师伯尊范,甚是荣幸。”她说的虽是江湖上的场面话,但神情腼腆,说一句话,便停顿片刻,一番话说来极是生疏,语言娇媚,说甚么“武林中人人佩服”云云,实是极不相称。她勉强说完了这几句话,已是红晕满脸,偷偷抬眼向丘处机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细声细气的道:“丘师伯,不知弟子的师父在哪儿?”丘处机伸手扶起程瑶迦,说道:“你是孙师妹门下的罢?她现下已和马师兄他们去了烟雨楼。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丘处机说着了张枫,又取笑道:“你怎么遇到张小兄弟的?你们还挺有缘分的!”程瑶迦听了心中突突乱跳,随即红潮涌上,不知所措。
程瑶迦此时心中大是尴尬,泪珠在眼眶中滚来滚去,数次要上前答话,却总是无此胆量魄力,只得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不敢作声。张枫见状忙道:“丘道长,六位前辈,我们现下便在这里喝酒谈笑,尽一日之醉,可好?”丘处机等人正要答话,突然眼角瞥处,见一人悄没声的走上楼头,一身青衣,神情潇洒,正是桃花岛主黄药师。张枫、黄蓉、秦南琴三人眼睛一花,还道错了人,凝神定睛,却不是黄药师是谁?黄药师见张枫三人在此,也是一怔,张枫忙上前道:“小婿见过岳父!多日不见,您可是更胜往昔呀!”只见黄药师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浑然天成,却是太玄遗经修炼有成。秦南琴也行礼道:“南琴见过黄伯父!”黄蓉更是飞奔过去,投入父亲怀中,娇声道:“爹爹,蓉儿想你了!”黄药师见女儿和自己撒娇,大喜之下,哈哈大笑道:“好孩子,过来,让爹疼你。”黄蓉笑着道:“爹爹,你怎么来了?”黄药师搂着女儿微微一笑,道:“欧阳锋这么大胆,竟敢和我的女儿女婿约斗,爹爹来收拾他。”
张枫见黄药师和黄蓉父女温馨的场景,也不禁微微一笑,招呼傻姑上前道:“傻姑,叫师公!”傻姑恭敬的向黄药师躬身行礼道:“傻姑拜见师公!”黄药师见傻姑神情极似自己的弟子曲灵风,心念一动,问道:“你可是姓曲?”傻姑点了点头,黄药师突然伸左手抓住她后心一提,右掌便向她肩头拍落。黄药师这一掌劲道不小,傻姑肩头被击后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她只觉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忙运功牢牢钉在地上,竟未摔倒。黄药师见了,对张枫道:“枫儿,这孩子功夫不错呀!她是灵风的女儿吧?”张枫心知黄药师这一提一推,是试傻姑的武功,当下笑着道:“是的!我知她与桃花岛甚有渊源,又怜她身世可怜,见她资质不错便治好了她的病,收了她做徒弟”当下张枫便把在牛家村的经过向黄药师叙述了一遍,黄药师上次见到陆乘风时已然后悔,此时听到梅超风已死,又见曲灵风用心如此,心下更是内疚,只见他呆了半天,竟垂下泪来,黄药师此时心中百感交集,凄然道:“我门下诸弟子中,以灵风武功最强,若不是他双腿断了,便一百名大内护卫也伤他不得。”秦南琴道:“这个自然,黄伯父,我们还找到了冯默风师兄呢!他现下已在归云庄了!”黄蓉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向黄药师说起他们如何遇到的冯默风,黄药师听了心中愈是伤痛,张枫见状忙转移话题道:“岳父,时日不早了,我们去烟雨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