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草原,现在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匈奴王庭野芒一系被秦军紧追不舍,被杀得干干净净,而原来的一些大部在先前的战事之中,因为是秦军重点打击的目标,也是损失惨重,整个匈奴部族再也没有一支能够压服众人,号召群雄的部族或者德高望重的人物.
乱象从生的草原之上,真正进入了弱肉强食的时代,稍微还保存了一些实力的部族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兼并,但凡稍有不从,立刻便是刀枪加身.而互相的抢掠,更是家常便饭,在这个混乱的时候,能够多拥有一些战马,粮食,武器,不谛是立身之本.
贺兰雄的灵机一动保存了他的这支人马,使得他们在回归的过程之中,不管是战马贮备还是粮食的积存都无虞,但这也让他们成为了众矢之的.
大败之后的这些匈奴军队丢掉了备骑的战马,丢掉了贮备粮食,饿极了的这些家伙,可没有什么道理可计,如果部队人数超过贺兰雄,那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一涌而上,想要抢上一把,即便是那些实力远远不及贺兰雄现在的部族,也是想千方设万计,想要阴他一把,以便能将贺兰雄的这些物资纳为己有.
近一个月的路程,贺兰雄走得艰难无比,竟然比先前作战还要更辛苦一些.以前,总还知道敌人在哪里,有多少,至少心里有个防备,但现在,敌人却是无处不在,也许走在离你不远的地方的一支看起来凌乱不已的逃兵,下一刻便会策动战马,挥舞战刀,自己自己扑来.
饿极了的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这一路行来,贺兰雄已经击溃了数支觊觎自己的大队人马,这些军队大都还剩下千余骑人马,看着贺兰雄人少,便想来个大鱼吃小鱼,不想却一头撞在铁板之上,贺兰雄虽然只有五百余人,但他们的战斗力显然不是这些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部族军队所能比的.
让贺兰雄更头疼的不是这些的明抢硬夺,而是无处不在的偷袭,一路击溃无数敌人,自己的损失却也在渐渐加大,到现在,手头只剩下三百余人了.好在,这里,离家已经是很近了.
将弯刀上的血渍在倒在自己面前的敌人身上的衣袍上擦干净,贺兰雄沉着脸还刀入鞘,默然地站在哪里看着部下打扫战场,失去主人的坐骑被牵到了一起,没有被损坏的武器一支一支地被丢到了马车之上,从敌人身上拔下射出去的羽箭,揩干净血迹之后,然后收藏起来,他们可不是中原那些国家,家大业大,根一不在乎这些损耗,每一支羽箭于他们而言都是宝贵的.
贺兰锐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大步向着贺兰雄走过来,刚刚这一战,他们击溃了一支与他们人数差不多的部族武装,那个本想抢劫他们的部族现在已经烟消云散,马匹,武器,都归了贺兰部,也算是勉强能抵消他们的损失.
“族长,都妥当了!”将手里血迹斑斑的一幅衣襟随手扔在地上,贺兰锐看着沉默中的贺兰雄,道.
“我们的人又少了多少?”贺兰雄脸上殊无喜色,虽然这一路上来,他们战无不捷,但每一次战斗,都会让他损失不少战士.
“又死了五十多个,还有一百多带伤,不过不大碍事.”贺兰锐道,”提提拉部不开眼,敢来惹我们,他们的族长以及族里大将都被我们杀了,剩下的,也都四散逃亡,这支部落被除名了.”
贺兰雄苦笑了一下,”他们是除名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阿锐,现在这个情况,你怎么看?”
“现在什么情况?”贺兰锐有些诧异地看着贺兰雄,”族长,咱们隔家已经不远了,回到家,就安全了.”
“回家就安全了么?”贺兰雄抬头,看着家的方向,嘴角的苦笑却是更浓了一些.”只怕从此以后,草原之上再无宁日.”
贺兰锐张了张嘴,但一想这一路回来的乱象,便知道贺兰雄说得不错.以前部族之间也不乏攻伐,但哪像现在这样,要本不管三七二十一,见面就开打?即便回到贺兰部的草场,只怕以后也会没有宁日.
“这一次我们上了秦人的恶当,秦人为什么要死缀着王庭不放,一直将王庭全歼了这才罢休?他们就是要让我们草原从此无主啊!”贺兰雄郁闷地坐在沾满血迹的草地之上.”从此以后,我为鱼肉,人为刀殂,匈奴只怕再无翻身之日了.”
“族长,您也不用这么悲观,虽然这一战我们是打败了,但真正战死在沙场之上的也不过四五万人,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所有匈奴人都集结起来,再聚集个十万骑并不是难事,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贺兰锐安慰道.
“同心协力?”贺兰雄在嘴里念叼了一句,”这就是问题所在啊,怎么同心协力,我们的王死了,他那一支人被斩杀殆尽,王庭一族不复存在,剩下的,谁服谁?都想取王庭而代之,都想成为这草原上的主人,以后,只怕彼此之间杀伐不断,而以那些秦人的手段,又岂会就此罢休,他们定然会使尽手段,让我们匈奴人再无团结在一起,他们不会容忍再出现一个匈奴王的.”
“他们用心竟然如此险恶?”贺兰锐张大了嘴巴.
“论起玩心眼儿,使阴招,我们拍马也赶不上这些中原人.”贺兰雄闷闷地低下头,”看看这一路之上的乱象,我就明白,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族长,哪我们怎么办?”贺兰锐悚然道,贺兰部这两年虽然发展很快,但也只不过不到一千骑战士,三四千帐子民而已,这一次大败,又折损了不少人,把所有家底都拼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骑了,那些大部落虽然损失惨重,但任何一家,凑个一两千骑还是轻而易举的,像贺兰部这样的小部族,那可就真是要任人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