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王岩还惦记着几件事：市里的包子产业计划，滇西的阿东，春申市的市场调查；小人黄珮。

王岩跟市里提出自己的第一期计划：为控制质量、节约成本和避免风险，各县先选出一家面积在2000平米左右的旧厂址，由自己派专业人员执行，招商局协助协调关系；统一招标厂房改建工程、采购设备，由自己的专业人员执行；由招商局主导招商，各厂由当地有实力的人参股进行经营，青山青食品厂以管理、技术、品牌入股，占股45%；由青山青食品厂统一招标采购面粉、油、调料等非本地产大宗原材料并负责配送；肉、蛋、菜的采购由自己的专业人员管理，农业局将财政补贴按采购量下发，由厂方直接下发给养殖户、种植户；销售渠道、配额由青山青食品厂统一调配……

总之，王岩把想伸手的部门都踢出局，只留招商局一家，美其名曰为提高推进效率，减少管理环节。

政府办公会很快就通过了“包子产业计划”。正式名称是“青山市关于以食品深加工带动农业产业化的发展计划”。由发改委主导，招商局牵头儿推动促进，以青山青食品厂为样板。于是，曹恩重、郑国庆、王岩凑到一起。

计划定下来，具体执行就简单了：

王岩手下闲置的销售人员经过了制作、生产管理、市场开发等科目的培训，现在正好分配下去考察场地。6个人一组，包干到县，每人配一辆4节电池大电量的电动车，逐村寻找废弃的、半废弃的厂址，要求2000平米以上，未受过工业污染，这是底限；然后考虑周边交通及蔬菜、肉、蛋的供应情况。

搜集好资料后，由招商局出面协调厂址的收购事宜，同时推出青山青食品厂的联营招商计划。

另一方面，王岩让胡文杰负责联络建筑商、食品设备供应商、面粉、食用油、调料等供应商，进行招标。胡文杰是某银行职员，因为不求上进又资格老、人缘好，每天只是上班点个卯，或者连卯都不点，只拿个基本工资，是个悠悠逛逛的闲人，被王岩以月薪5000块钱聘来主事儿，顺便负责跟发改委、招商局联络沟通。

王岩这阵子有时间了，除了偶尔听听汇报，去厂子里转转，就是约同学、朋友一起吃吃饭、喝喝茶，或是晚上回家做做饭，趁暑假跟儿子王亮每天打几回合散打，活动活动筋骨，还有就是偶尔被市长程建国约去汇报工作。

说来可笑，程建国找王岩并没什么正事儿，只是借着谈工作跟王岩喝茶聊天。程建国出身干部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从小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长大后是兢兢业业的好干部，在家里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只因为程建国性格里有种追求优秀的因子，所以一步一步做到现在。可是吧，人追求优秀是很辛苦的，压力巨大，所以，好多年下来，程建国有时候感觉很疲劳、很郁闷，自从跟王岩接触了几次，王岩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粗俗不堪却浅显直白的语言，竟让程建国感到过瘾、释放、解脱，对王岩几近泼皮无赖的作风有些羡慕。所以，程建国隔三差五听听王岩粗俗不堪的汇报，听他骂骂街、说说粗话，倒是一种释放压力的良方。

其实，程建国误会王岩了，王岩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过去也没有说脏话的习惯，只是后来遇到的不满、不公、不平多了，偶尔通过骂街、粗口发泄一下，慢慢的遇到不满就爆粗口成了习惯，甚至把酣畅淋漓的谩骂变成了一种享受。不管怎么说，一个喜欢在特定的事情、特定的场合下肆意谩骂，另一个喜欢欣赏这个人天马行空花样百出的谩骂，两个人达成了一种怪异的默契。程建国感到郁闷时，就以听取汇报为名，一边喝茶一边听王岩乱骂，然后带着放松的心情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王岩有了时间，从容的跟春申市方面联系，重启市场调查之旅。

到达春申市，这一次春申市一二把手果然都没露面，只是打个电话问候了一下，由春申市招商局全程接待。人家大领导得日理万机，不能老在客气的场面事上浪费时间不是？

在春申浏览了两天，查阅两天资料，又与招商局人员探讨了两天，王岩又突发奇想，提出一个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