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焱见到是骆渊,冷笑一声:“干什么?我来捡回我的所有物!”
郝苗苗见到骆渊回来,立即从桌子上弹跳起来,一面护着米若,一边对骆渊添油加醋地说:“学长,好久不见,幸好你及时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郝苗苗临阵倒戈,惹来厉焱怒瞪,但她壮了壮胆子,看着好朋友米若的份儿上,打算豁出去了。
另一边,骆渊嘴角隐隐抽动,虽然他知道郝苗苗这话只能听百分之五十,但是仅仅是厉焱刚才那句“我来捡回我的所有物”,就已经让他十分不舒服了。
什么叫“我的所有物”?米若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只会是他骆渊的妻子,她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这个野蛮的男人,搞不清楚状况!
骆渊清了清嗓子,压抑着胸腔内不停翻滚的怒气,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尚算是笑容的表情,“不知道厉先生突然来孤儿院,到底有何指教?”
“我不是来找你的,所以跟你没关系。”厉焱面色淡然,摆明了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废话。
他越过骆渊,直接挑眉看向米若,“跟我走!和这些穷人呆在一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好,搞得自己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难看死了!”
说着,他摸了一把米若的脸颊,好像十分嫌弃她的脸色似的。
米若听着他嘴里说出无情的话,气得咬牙切齿,“你有钱是吗?是,你看不上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可是我喜欢,因为我在乎骆渊,所以我在乎和他生活里的每一点每一滴,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过得很清闲我也觉得开心。而你呢,你有过在乎的东西吗?”
厉焱听了,却是一脸讥诮,嘴角往上冷冷扬起,双眸如寒星一样,直直凝视着她的脸。
米若见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涌,他这眼神,简直和看一个小丑一样。
她心里太不服气了,冷冷咬牙说道,“你瞧不起我们这种下等人的生活,那是你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骆渊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骆渊的手不会被废,他不会在学校呆不下去,不会沦落到在孤儿院里当个舞蹈老师。至于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腿就不会被废,我自然就不会放弃心爱的芭蕾舞,更不会逃到这穷乡僻壤,苟且偷生!”
米若越说越激动,索性将骆渊的手指拉起来给他看,又将自己的左腿裤脚挽起来,鞋袜脱掉,将脚底那道深深的口子亮给厉焱看。
一个是被生生切掉了一根手指,一个是脚掌留下了一寸长深深的口子,两个都是优秀的舞者,十几年的梦想却被厉焱毁于一旦,任谁看了都震惊不已。
“天啊,原来骆老师和米老师的伤口都是那个男人弄的啊,他好坏!他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暴力,是凶杀犯吗?”
“快赶他走吧,要是伤到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
厉焱听不到别人的话,唯独只听到米若的怒斥和痛诉,她嘶吼的脸满含恨意,双眼通红,那般歇斯底里,眼泪从她脸上一滴滴掉下来。
“是,我承认,我没有失忆,可我宁愿自己失忆了,我宁愿自己忘掉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我宁愿想不起和你的那一段婚姻!因为那段婚姻,我赔掉了母亲的性命,赔掉了自己为之奋斗十几年的梦想,还赔掉了一生的幸福!你现在来告诉我,你要捡回我?那请你说清楚,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你说啊!”
“……”厉焱哑然。
他胸腔闷堵,硬是被她眼里的悲怨给震慑得后退一步。他看见她因为情绪激动而双肩微微发抖,他想上去抱住她,安慰她,可他的一双脚就像是被钉在原地一般动不了一步。
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鸷狂狷,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米若跳舞时的模样,那么美,那么漂亮的舞姿,而如今她竟然告诉自己,她不能跳舞了?
他,难以接受。
虽然知道她脚掌受了伤,可他完全没想过,会伤得这么厉害,他只当是一般的皮肉伤而已,哪知竟然会变成这样……
从始至终,他好像总是给她造成伤害,后悔已来不及,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
半晌,他拉住她的一只手臂,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离婚的时候,你就该把我给你的东西留下来才对,好歹还可以变卖几个钱,找个好医生治一治,说不定……”
米若一把推开他,没想到她根本没怎么用力,就把失神的厉焱推了个踉跄。
“就算我收下你给的那些东西,卖了钱,也不可能再治得好我的腿伤,伤口正好伤到重要的经脉,别说是高难度动作,只不过是普通的单脚支撑和弹跳,我的腿就像是抽筋一样的痛,花再多的钱治都没用!医生说了,我能正常走路,已经是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