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就严重了,说好听点叫做考虑不周,说难听点就是坑害百姓,草菅人命!
穆秋雨可不希望当年在南山烟罗门身上发生过的惨剧,又在十几年后在玉皇观的身上重演!
想到这里,穆秋雨一开始愉快的心情就变得沉甸甸了起来,她对那中年男子问道:“难道你们就没问过赵道长,几千人口的小镇,将来的生活起居又该如何安顿吗?别的先不说,我们就说粮食好了,几千人就是几千张嘴,难不成道德镇的粮食还要从外面运进来吗?!”
紫金山所在的位置相当偏僻,如果连粮食这种基本物资都要从外面采购回来的话,那么道德镇从一开始建立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在外漂泊了几年的穆秋雨已经习惯性使用自己所能获取到的数字来计算最终的结果,她只是简单的在心里面过了一遍,就几乎能够一口笃定,哪怕将这座小镇交给她来亲自打理,也根本不可能形成外面那些小镇的氛围。
因为到那时,道德镇就将变成一座彻头彻尾的畸形小镇,粮价比天高,人命比纸薄!
而因为有移居文书的束缚,这些搬来道德镇的百姓都只能听天由命,任由宰割,就像当年南山烟罗门驱逐老人,又大肆屠杀镇上一百多个反对者的惨案一样,自始至终,官府都不会过问半句!
越是这么想,穆秋雨的心情就越是沉重,因为她觉得赵青山根本就是在胡闹,只是因为人家宗门有一座附属的小镇,所以赵青山也想要一座,仅此而已,他肯定没有考虑过将来的问题!
穆秋雨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如果我今天看到了这件事情而不去管的话,将来赵青山一定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想到这里,穆秋雨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她打算召集这些斗志高昂,充满希望迁居到道德镇来的无辜百姓,然后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给他们分析一遍,最后帮赵青山从源头上解决了这个注定要出大问题的冲动错误!
但根本没等穆秋雨开口讲话,那中年男子就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穆秋雨被这阵听似爽朗的大笑声弄得一愣,随即隐隐作怒道:“你笑什么?”
中年男子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居住在城外的边民,而穆家作为玄武城内排的上号的豪门大族,自然也有其相应的地位和特权。
穆秋雨只是恼怒这个中年男子的不识时务,而跟着她一起从城里过来的六名护卫,却是眼珠子一瞪,颇有种主辱仆死的感觉。
只是那中年男子笑了一阵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那些正在埋头建房的人,冲穆秋雨问道:“难道在这位小姐的眼里,我们都是傻子不成?若不是掌门真人苦口婆心地对我们许下了承诺,我们会背井离乡,从各个村寨搬到道德镇来吗?”
“那只是承诺,而承诺也可能只是一句空话!”穆秋雨没吭声,她身后的一名护卫却是开口了,“我们家大小姐心地善良,看不得几千人饿肚子的画面在这里出现,你这家伙却在这儿捧腹大笑,这又是何故?”
“我看得出来,这位小姐是一位金贵的大户千金,看过的,听过的,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要强得多。”那中年男子摇着头说道:“但是在道德镇,在这座从谋划之初就注定会与众不同的小镇上,以这位小姐的见识,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穆秋雨觉得更加奇怪了。
而这中年男子则笑呵呵地转身,从不远处的一座木房子内取来了一只洗脚盆大小的陶罐,用双手抱着,回到了穆秋雨等人的面前。
这陶罐中装着一种浅灰色的特殊土壤,此时正有一株水稻在陶罐中茁壮成长,远比穆秋雨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所见过的水稻都要粗壮地多!
在穆秋雨等人困惑的目光注视下,这中年男子不无得色地指着这株水稻说道:“它四季常青,终年不枯,却能卯时开花、午时结果、酉时成熟,日产精稻六两……此等神物,不知这位金贵的小姐是否听过、见过?!”
“卯时开花,午时结果,酉时成熟,日产六两?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已经彻底疯了!”护卫们顿时冷笑了起来。
这天底下若真有这种神物,这九州大陆的亿亿万百姓也就不用再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了!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种反应,所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马上就要到卯时了,你们自己睁大眼睛瞧好了!我们道德镇的人,绝不骗人,更不会信口开河,满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