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一家人凄凄惨惨地交待起了后事,李爽不禁悄悄摇头。自己如果不是多了一千年后的历史知识,处于目前宋金夹击之下,只怕也会象大家一样,首先想到议和投降之事的。却不知道那强大的宋朝早已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了。
“当年曹操举八十三万大军伐吴,群臣皆言投降。唯鲁肃对吴侯说:群臣皆可降,唯主公不可降也。群臣投降后都还有官当,说不上因投降之功还能升上几级,唯主公降后,车不过一乘,随从不过几人。”李爽缓缓地说道,“现今陛下情况比当年孙权还不如,孙权降了,不会有性命之忧,而陛下降了,除了要受亡国之辱外,正如沃燕所说,说不得最终落个李后主的下场。宋人虽号强大,其实也早是金玉其外了。臣闻南来商客讲,所谓东京八十万禁军,不过是那花名册上的空名头罢了。河北禁军更是空有其名而无兵无将,宋人能战者,唯西军一旅。万一宋人来攻,只需紧守白沟,相机而动。传闻西军都统制种师道向与童贯不和,宋人伐我大辽,定以西军为主,那赵官家任人唯亲,会让童贯监军或者指挥。到时候他们将帅不和,我方萧大王和林牙大石均是沙场宿将,区区宋兵,不足为虑。”
耶律淳两口子听李爽说得轻巧,心下却不太相信。“朕当年接待夏使,听闻西军强悍,官军皆悍不畏死。现今我朝上下穷困。萧大王和林牙虽颇知兵事,却需南北应付两国敌人。要胜那西军。只怕不易。也罢,就算议和,也需先打上几仗才能谈得,朕听二郎的就是了。”
“我知陛下和诸武臣所虑者,是怕北边被女真所攻,国内怨军再生变南投,故而难以一心经营南边。此事却也不难,只需让那怨军所部分头据守燕山,长城要碍。国家再出府库犒赏怨军,让其有衣穿,有粮吃,量他们也不致生出什么祸端来。”
“近年连受饥荒,又战事不断,百姓饥馑,国家负担统军司数万健儿饷粮已是艰难,朕又从哪儿变出些钱粮来供应这怨军?”耶律淳苦着脸说。
他的话刚一说完,耶律沃燕就抢着说道:“爽哥哥定有办法,这些年颇有经营,不妨先拿出些救救父皇的危急。”边说还边象李爽眨眼睛。
小娘皮,竟然计算到老子头上了。李爽几年来经营的收入,养活一两万军队是不成问题的。但这样的事情让耶律淳夫妻知道了,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当下苦着脸回答道:“小臣近年来是颇有经营,但用做怨军的饷粮,只怕是杯水车薪。当年臣经营无烟石炭时,已为国家财计作了准备。近年来无烟石炭的红利已是不少,只需让各股东交出一半红利来,也够怨军开销了。这事陛下只需下一道旨,直接从矿山帐房扣出一半红利就成了。臣思量,矿山各大股东都是南京道各大世家,他们一定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的。”
说着话,有太监进来说该让陛下进膳了,耶律淳指着李爽说:“二郎今日就陪孤一起吃吧,你害朕几年吃不上美食,今日就陪朕一起吃吃你所说的清淡食物。”
耶律沃燕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我也陪父皇吃就是了。”